司馬塵一襲白袍佇立在第五隊的觀戰人群中,卻並沒有關注臺上的比試,而只是很安靜地站著,默默看向莊千棠。任何時候他總是顯得很乾淨、很特別,卻又很乍眼。

‘這人無論在哪裡,看上去都那麼不合群。‘莊千棠撇了撇嘴心想,而後衝不遠處的司馬塵咧嘴一笑,‘不能和他在高臺上一戰真是可惜!’他心裡有些失落。以他對司馬塵的瞭解,此人武功在營中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莊千棠的思緒不由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其實莊千棠和司馬塵也算得上是“至交老友”。兩人原本都是一個鮮卑村中的,從小便“玩”在一起。這裡所謂的“玩”,就是經常各自領著一拔村中孩童,相互之間對打拼鬥,今日你給我設絆子,明日我給你下套子。

這兩派之間因為帶頭人莫名奇妙積下的宿怨總是爭鬥不休,常常把村子裡搞得雞飛狗跳。。。。。。

最開始,事端都是莊千棠挑起的,每次他看見那個白白淨淨的人從身邊經過就想欺服他,可是真的把他打翻在髒兮兮的泥地上,看他回頭對自已怒目而視時,卻又會莫名生出一種心疼和自責,搞得自已心裡好難過。好在那個叫作司馬塵的傢伙決不是容易欺服的角色,又有更多次倒在泥地裡受傷撲騰的是他莊千棠。

慢慢的長大一些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司馬塵解散了那一票跟隨他的混混,無論莊千棠如何相逼,他卻只是遠遠躲開,再也不和他鬥法了。再後來莊千棠先一步去從了軍,兩人便沒了聯絡,又見面時已經是在這神機營中了。

見莊千棠衝自已笑,司馬塵淡淡回了他一個微笑後卻轉身離開了。

“當”的一聲鑼響,把正在糊思亂想的莊千棠驚醒了,臺上勝負已分。

“第十一場,一隊段浚勝!”

容樓揮手持劍步上高臺的同時,撇了一眼一隊陣營中穩坐著的莊千棠,那凌厲的眼神彷彿在說:“下一個就是你!”

莊千棠撇了撇嘴,其實出於私心的話,他又何嘗不希望容樓勝了段浚,否則這決賽之中都沒有他出手的餘地了。

他思索間;臺上兩人已經交上了手。

容樓與段浚身材體格相當,又都是使劍,場面一時火爆眩目,劍來劍去,響聲不絕,二人身形起伏,劍光閃爍,交起手來煞是好看。莊千棠見容樓的劍勢與昨日的迅猛勇悍、快如閃電大不相同,但是變化精奇、招式繁複,也自有一派高手風範,心中也是頗感意外。

要知道對於高手而言,會上幾套不同的劍法本不足為奇,但是一個人本身的氣質卻難以變化,越是高手,本身的氣質越是自成路數。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而容樓今日展現出來的劍法、氣質和昨日相差極大,甚至可以說是相反,這種情況在未成型的新手身上很常見,但是出現在容樓這等水準的高手身上,實在是不可思議之事。

‘段浚雖然身手不俗,不過卻未必能比上幾乎不遜色於自己的司馬塵,容樓昨日連挑六員高手後才敗在司馬塵劍下。如此算來,只怕此戰段浚擋不住對方。’莊千棠心中迅速的思忖著。

猛然間,場中激戰的二人身形交錯,容樓率先發難,不可思議的轉了一個身,劍勢驟變,健腕一翻劍做刀使,劍尖宛如拖動著千斤重物,當頭劈下。

段浚完全沒有料到容樓有此一變,只聽到腦後金風激盪,心下知道不好,感覺背後劍上力道強勁,竟然下意識地不敢反手用劍格擋,身體霎時間縮成一團,向前翻滾而出,力求先避開容樓的鋒芒再說。

一下子獲得了先機,容樓的劍勢立時大變,招招俱是劍做刀使,大開大闔。

段浚向前翻滾,難看萬分的逃出容樓的劍勢後反身來鬥,卻被容樓氣勢所壓制,剎那間形勢急轉而下,大為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