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錦衣衛被人坑了,居然去找捕快辦案,我還嫌自己不夠丟人麼?”

葉小天無奈地道:“那你想怎麼樣?動用你錦衣衛的人來辦案?你們南鎮撫不是主管衛內軍紀和匠戶的嗎,辦得了案子?”

蒯鵬用力掙了兩下,沒有掙開湯顯祖的摟抱,便道:“放開我,你放心,我不揍他,放開!”

湯顯祖這才鬆了手,蒯鵬呼呼地喘了幾口粗氣,漸漸冷靜下來,道:“就算我們南鎮不是專司偵緝的探子,總也比六扇門裡的貨色高明幾分,這個案子,我一定查得明白,如果真是他們國子監的人下的手……”

蒯鵬冷冷一笑,睨向樂司業的眼神頗為兇狠。樂司業傲然揚起下巴,道:“想查我們國子監?我看,你還是先洗清你自己的嫌疑吧。”

蒯鵬一聽又暴跳起來:“我有他孃的屁的嫌疑,你們國子監的牆比牢牆還高,大門口有兵丁守衛,三大箱子銀子啊,得十多人抬,老子偷?老子怎麼偷?老子會五鬼搬運法麼?”

葉小天聽了神色一動,道:“對啊!箱子在這,銀子沒了,偷銀子的人一定是搬不動整箱的銀子,又或者是無法把那麼大的箱子直接運出國子監。”

葉小天來回地踱著步子,緊張地思索著,徐徐地道:“如果是有人把銀子化整為零,一批批運走,那麼他不管是零散地運出國子監,還是偷了銀子之後再化零為整地運走,都不可能是從院牆上運出去的。”

他這麼一說,蒯鵬也冷靜下來,道:“不錯。如果是零散地運出去,那高牆內外必須有人配合,牆外還得有車子、有裝銀子的箱子,這個過程短不了,國子監內晚上有兵丁巡邏,牆外有捕快和更夫,最近南京城內難民遍佈,捕快巡弋的更是頻繁,如果是從牆頭運走,早被發現了。如果是整箱的銀子,他們就是踩著梯子都搬不上去!”

湯顯祖恍然道:“所以,那賊只能把銀子從門口運走!”

葉小天霍地轉向樂司業,道:“司業大人,國子監這等所在,誰人出入是否有所記載?”

樂司業一聽,這麼一說,還是懷疑到了國子監身上,心中十分反感,可這失竊案就發生在國子監,他根本無法迴避,只得悻悻地道:“自然有記載,不過,如有出入,頂多也就是記個名字,不可能記其他的。”

葉小天微笑起來,道:“這就足夠了,昨天銀子運來時,已經將近傍晚,夜裡相信也是禁止出入的,那麼中間這段時間就不會太長,在這段時間內,如果有人運了大車的東西離開,或者反覆出入多次,相信守門的人必然記得清楚。”

蒯鵬喜上眉梢,道:“不錯!如果有人在這段時間運過成車的東西出去,又或者一個人反覆出入,再不然就是一大群人一起出去過,那麼他們就是最有嫌疑的人。”

樂司業冷笑道:“說來說去,你們還是要查我國子監?”

蒯鵬怒道:“怎麼,你國子監就查不得?你再三阻撓,莫非是作賊心虛?嘿!這門鎖完好無損……”

葉小天打斷他的話道:“荊兄,門鎖完好無損,並不能證明什麼,這種鎖很容易開啟,不瞞你說,給我一件合適的工具,我都能捅開。司業大人好心幫我們寄存銀兩,我們不可胡亂攀誣國子監,令司業大人為難。”

樂司業聽他這麼說,本已氣得發青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

葉小天趁機向樂司業長施一禮,誠懇地道:“司業大人,您是學官,教書育人的道理,您比我們這些後生小子還要明白的多。這些銀子是用來賑災救民的,盜銀的人可謂喪盡天良啊!

如果這筆銀子找不回來,不知有多少難民的處境將雪上加霜。您老維護國子監的心情,在下可以理解,可是眼下銀子確實失竊於此,您要想洗脫國子監的嫌疑,就更該配合我們,查出這真正的竊銀大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