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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張知府竟是毫無架子,說話也沒有半點文謅謅的味道,令人大生好感。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張知府喝的高興起來,忽然抓起汗巾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興沖沖地道:“如此佳宴,豈可有酒無詩呢。本府忽然詩興大發了,你們兩個要不要聽聽?”
黎訓導大驚道:“知府大人又要有佳作問世了?下官自當洗耳恭聽。”
花花轎子眾人抬嘛,葉小天也連聲說道:“是是是,學生正當洗耳恭聽。”
張知府拍了拍兩隻胖手,便又有兩個力大的家奴過來,將張知府從圈椅中拔出來。張知府沉吟著在庭上踱步。葉小天低聲對黎訓導道:“恩師,知府大人是世襲官,不用科舉便可入仕,不過畢竟是世家出身,學問想必是極好的。”
黎訓導微笑著頷首道:“不錯,銅仁雖然相對封閉了些,但是田氏家族從隋朝時候就已是思州、思南的統治者,從而把我儒家文化帶到了這裡,尋常百姓固然連識字的都沒幾個,可是權貴人家卻是風俗與我中華相同的。”
葉小天恍然頷首。雖然自覺文化有限,未必能欣賞得了知府老爺的大作,卻也做出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舉杯在手,欣欣然聽張知府吟詩。張知府輕拍額頭,在廳中踱了幾步,突然喜道:“有了,你們聽著。”
張知府伸手一指堂前那株鐵樹,大聲吟道:“千年鐵樹不開花。莫非尚未到千年?人家秀才才十九,你這木頭不如他!”
“咳咳咳咳……”
葉小天一口酒差點沒噴出去,急忙閉住嘴巴,嗆得咳嗽不止。臉龐脹紅如下蛋的母雞,他急忙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憋出來的淚珠,生怕有什麼不妥的舉動被張知府看到,惹惱了這位土皇帝。
黎訓導神色從容。拍手大呼道:“好詩啊!好詩!知府大人這首詩以樹喻人,意味深長,回味雋永。令人深思,當真是好詩啊。”
葉小天震驚地看向黎訓導:“這人好無恥!一點文人風骨都沒有了,這麼肉麻的馬屁,換了我就絕對說不出來。你好歹也是府學的老師啊,為人師表,還要臉嗎你?這……也叫詩?”
黎訓導滿臉笑容地鼓著掌,不動聲色地對葉小天遞過一方手帕,道:“擦擦鼻孔,酒噴出來啦。”
張知府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回到首座,乜了葉小天一眼,道:“葉秀才以為本府這首詩如何?”
“好!好極了!”
葉小天急忙拿開正擦鼻孔的手帕,滿臉欽佩地道:“學生早就聽說知府大人世守銅仁,以文藻自振,聲馳士林。大人的詩,怡悵切情,意味深長,今日一聽,傳言果然不假。”
張知府一聽,更加開心,哈哈大笑地指著葉小天道:“你是個識貨的人,嗯,本府這詩確實深奧了些,也只有你這樣滿腹才華的讀書人才能品出其中意味。你如此年輕,便有這般才華,只做一個秀才未免可惜了。本府有意保舉你到貴陽府參加貢試,替我銅仁奪個舉人回來,你看如何?”
“啊?”
葉小天一聽,頓時就像一口吞下個苦瓜,嘴岔子都快咧到耳丫子上去了:“我要早知道拍馬屁有這麼嚴重的後果,打死我都要堅守節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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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池府上,李秋池和徐伯夷呷著香茗,商量著對付葉小天的策略。
李秋池微笑道:“這個葉小天的毛病,當真是一抓一大把。第一條大罪就是冒官。”
徐伯夷道:“不錯!只是,此事牽涉到的人太多,被他冒充的那個艾典史已經得到朝廷嘉獎,以縣丞身份遷回原籍下葬了。這件事捅出來,連朝廷都臉上無光,很可能會低調處理。到時候,不光葫縣上下被我們得罪光了,就是朝廷諸公對你我也必然生出看法。”
李秋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