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一旁。

見到比家人還親的好友,方言歡過去幾小時中緊繃的情緒頓時放鬆不少,她來到周均嵐身旁坐下。

“那是我這輩子最難忘的晚餐。”她聳聳肩,咧嘴笑。“你一定猜不到發生了什麼事……不,應該說我見到了誰。”

“誰啊?”

“祁東禹。搞了半天,原來他就是鄭家中意的乘龍快婿,說起來真的很好笑,我跟他在一起那麼久,一點都不知道原來他在‘冠邦'做事,而且是我繼父的特助,很扯對不對?”

“歡歡……”

“還有啊,我媽為了表示她對鄭昕雅的關心,問祁東禹有沒有女朋友,結果他說沒有。其實他也沒做錯,我跟他的事總不好給鄭家知道,所以我們還假裝不認識──”

“歡歡,別這樣。”周均嵐眼中滿是心疼,抽了張面紙抹去她頰上的淚。

“最好笑的還在後頭,我打算跟他上最後一次床,然後瀟灑地跟他分手,結果我根本就瀟灑不起來……到最後居然還孬到跟、跟他說……”

“別再說了好不好?”周均嵐柔聲勸,把她攬入懷中。“別說了。”

“我一直一直忍著都沒哭……可是好難受……阿嵐,我忍得好痛苦……”在好友懷抱中,方言歡終於泣不成聲。

沒見過好友這個模樣,周均嵐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只能像哄小孩似地輕拍著她的背。

門鈴卻在這時響起。

“我去看誰來了。”周均嵐起身。

會是他嗎?方言歡急忙抹去淚水,但旋即又發現自己有多白痴。

不可能的,他不是那種留戀任何女子的人,她親眼看過他對過去女友有多絕情,她不會是例外。

她抬頭,看見阿嵐身邊的訪客時嚇了一跳。

那人一身縐巴巴的寬大衣服,披頭散髮,面有菜色,厚厚鏡片後還有兩隻黑眼圈,不是小呂是誰。

“你怎麼看起來像鬼一樣?”方言歡一時忘了傷心,脫口說道。

“我剛完稿出關。”呂飛絮推了推眼鏡,冷冷掃視她。“你看起來也好不到哪裡去。”

“也是。”方言歡慘澹一笑,明白自己現在有多狼狽。“小呂,還真給你說中了,我玩火,現在燒到自己了,我覺得你真的可以去擺攤子算命,鐵口直斷哩,說不定比寫小說還賺。”

“真難笑。”呂飛絮在單人沙發上坐下。“不要擺出那種表情,想哭就別壓抑自己,又沒別人看到。”

聽出好友不客氣的語調中所隱含的關切,方言歡鼻頭又酸了。

“說起來真丟臉,我前陣子才跟店裡的小茹長篇大論一堆,跟她說什麼不該為男人掉眼淚啊,還有什麼女人對身體有自主權啊等等等,結果我自己才是最拿得起放不下的……”

她多麼想象以前那樣灑脫地把一個男人拋在腦後,可是一旦愛上了,想灑脫都灑脫不起來。

事實只證明,即使她對自己的身體有自主權,卻對一顆心束手無策。心,才是真正的罩門,無法掌控的心,能讓人身置地獄。

明明知道他是個無情的男人,卻還是不怕死地接近他,甚至不惜欺騙自己、告訴自己她玩得起,現在輸得一敗塗地,錯不在他,只在她。

“說不定這是報應,誰叫我把別人的感情事看得那麼輕鬆。”

呂飛絮和周均嵐對看一眼,眼見好友的淚水再次潸潸落下,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

再說,這種事,安慰有用嗎?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朋友傷心時陪伴她。

“歡歡,把眼淚擦一擦。”

“謝謝……”她接過周均嵐遞來的面紙,擤了擤鼻涕。“我哭這一次就好,就這一次,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說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