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古微微側過臉看向前方。

“今晚可能要露宿。”他平靜地說道。

這對於他來說,自然是稀疏平常。

卻不料,落銀竟比他還要平靜。喝了口水後,點頭道:“無妨。”

她為了節省時間沒走官道。就已經料到了要露宿的可能。

而事實正如白古所說那般,他們露宿郊外了。

好在剛出樂寧沒多遠,夜裡倒也不至於多冷,再加上騎了一整日的馬,落銀整個人累的都快要散架,她覺得自己隨便往哪兒一躺,都能睡的著。

白古撿了些柴過來點了個火堆,一來取暖,二來驅趕有可能在夜裡出沒的野獸。

落銀屈膝靠坐在身後的一棵大樹的樹幹下,身上披著件包袱裡帶著的深綠色絨布白毛滾邊兒的披風。

白古坐在她對面,撥弄著二人中間的火堆。

透過影影綽綽的火光,他看到對面的落銀不知在想什麼,眼神沒有著落。

“快的話,明晚應該可以在濟陽城裡歇下。”

落銀不知有沒有聽到他的話,沒有回應。

“待到了城中,還是換上馬車走吧。”他又道。

從沒騎過馬出門的一個弱女子,能堅持近十個時辰不喊累,已經令他膛目了。其實他一開始不支援騎馬的原因,便是在此——落銀會受不了這種顛簸勞頓。

“沒事。過幾日適應下來就好了。”

聽落銀這樣的回答,白古只覺得無話可說了。

望著頭頂的夜空,落銀將腦海裡雜亂的想法一一摒棄,片刻之後,便閉上了眼睛入眠。

現在她不需要多想,也不能多想,她要做的只是好好休息,這樣才能有更好的精力趕路。

一路朝著西北方向而行,五日之後,便來到了夏青兩國交界的青國邊城。

不,現如今這城池,已經完全的屬於夏國了。

落銀在略顯老舊的城門前放緩了馬速。

年代已經的城門上的紅漆已經剝落卷起,兩側的石牆表面有些凹凸不平,潮溼的牆根處長滿了青苔。若是近了細看,還能看到城牆之上,劃滿了刀劍的痕跡。

這是榮寅帶兵攻下的第一座城池。

落銀和白古驅馬來至城門前,被守城門計程車兵攔下。

士兵看了眼二人的打扮,遂面色不善地說道:“不知道現在兩國之間暫時不允許百姓互往了嗎?”

前段時間還好,雖然明面上是說不允許兩國之間再有貿易往來,但塞些銀子還是糊弄的過去的。但現在日益緊張的局勢,縱然是士兵願意放人,也沒有商人敢冒這個險了。

被攻下的青國大半城池,因為已經歸屬為夏國卻暫時沒有律法約束的緣故,暴民四起,個別地方已然亂的好似土匪窩一般。

“不是打仗就是土匪……不老實在家待著還亂跑什麼。”另外一位士兵諷笑道。

下一刻卻是見眼前那坐與馬上。過分白淨的少年人,拿出了一隻晶瑩剔透的白玉扳指來。

“這是睿郡王的信物,我們有急事趕路。還請放行。”

二人互視一眼,連忙行禮讓道。

落銀和白古未做停留,當即策馬穿過城門離去。

“那不是榮家軍主帥的信物嗎……睿郡王才剛死,這不會是——”

“來接管榮家軍的?!”

可這少年人看起來也太……太弱了吧!

二人驚愕的下巴都合不上了。

進入了青國境內之後,落銀才切身的體會到了戰爭的可怕之處。

縱然榮家軍仁厚,向來不會去傷害無辜的百姓,可這也無法避免戰火對窮苦百姓們生活的摧殘。

許多百姓在戰爭中失去了重要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