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帶變一下的。

如今得了機會,幾人自然是毫不保留地將想說的話全部說了出來,甚至等關於災民的事情落定之後。幾人還完全沒有要離去的意思,轉而將其他的重要事情也藉機一起奏了。

怕就怕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啊。

昭順帝看著幾位臣子滔滔不絕,唾沫橫飛,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情形。一時間不由地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壓制他們壓制的太久了……

直到金烏西沉,晚霞漫天,幾位大臣說的嗓子都啞了的時候,昭順帝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但也深知自己不給個答覆他們定不會離去,便擺了擺手道:“你們回去寫摺子吧,明日給朕批了拿去內務府讓他們一一照辦,該落實的落實,該撥銀的撥銀。該審的審。該抓的抓。”

夏子南幾人聞言即刻跪地高呼聖上英明。簡直要感動的老淚縱橫了,要知道,這些事情壓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將幾位大臣打發走。昭順帝忙命人去泡茶,捏肩。捶腿兒。

在這坐了整整半日,可把他給累壞了。

想到幾位臣子剛才一心要為民做主的模樣,昭順帝不由地重重嘆了一口氣。

記得當初還是太子的時候,多次在心裡暗暗起誓將來要做一位曠世的明君,將父親的恢弘大業給延續下去。這些年來,他真的是被無上的權勢和無邊的富貴給矇蔽住眼睛了,早已經忘記了當初上位的初衷。

昭順帝皺眉沉默了許久,仿若在做著極大的掙扎。

最後,他得出了一個總結來:做一位明君雖然累,要為國事操心,需要自律的地方甚多,但卻可以留名青史,被百姓所歌頌,當真是每個帝王都該有的追求。

可……他還是覺得,做一個昏君比較輕鬆自在!

……

次日,便有訊息從宮中傳了出來。

朝廷已經下令運送賑災糧餉前去明安救災,其外,城門外的災民想回去的可以回去,不想回去的,可以被保送到鳳翼山開礦。

這是朝廷新開發出來的一座礦山,還沒開始動工,正需要大量的人力,正好可以讓這些災民過去。

這是夏子南提出來的好意見,活兒雖然累了些,但好歹也是朝廷名下的不是,除了環境有些惡劣之外,各方面的待遇都很可觀,而且只籤三年的契約。

有許多人在逃難中已經失去了家人,全家死光只剩一個的比比皆是,回鄉路途遙遠,還要一路乞討回去,倒不如就去鳳翼山拼幾年,掙些銀子再風風光光地回去。

於是,回家的回家,去鳳翼山的去鳳翼山了,短短十來日的時間,災民大多已經散去了。

成排的粥棚也漸次地撤了。

祈陽又恢復了以往安寧繁盛的模樣,但這件事情卻牢牢地印在了百姓們的心裡,覺得是親眼見證了一次朝廷與商號攜手共同抗災的奇蹟。

絕對是個可以日後跟子孫後代炫說的話資。

……

※ ※ ※ ※ ※ ※ ※ ※ ※

秋去冬來,沒有什麼預兆的,祈陽城迎來了今冬的第一場雪。多數人都是一大早開門的時候,才知道昨夜裡落了雪。

第一場雪向來不會太大,覆在地上薄薄的一層,空中飄飄揚揚的,還夾雜著一些硬冷的小冰粒,打在臉上又冰又疼。

西街的盡頭,走出來了一道女子的身影,她身著黛青色緞面的小襖兒,袖口、領口和下襬滾著灰鼠毛,下穿淡灰色的褶裙,因裡頭穿的太多,使得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臃腫。

她一隻手握著一把印著青竹的油紙傘,一隻手提著一個五角黑漆木雙層提盒,似乎因路面有積雪怕打滑,走的不緊不慢的。

走過西街,穿過兩條長巷子,她方才一座民宅前停住了腳步,然後抬手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