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個事情;父皇也曾經考慮過;可父皇不認為讓她認祖歸宗做回蛟玥的公主是個好主意;她在異國生長了十幾年;在她內心裡,東晟才是她的故土;就算朕將她認回來;她也未必肯說真話;若是如此,他日她嫁給他人,不啻於將那筆財寶也轉嫁給了別人。”

“與其這樣;朕覺得還不如讓她嫁給你;雖然血緣上你們……但外人並不知道,你們照樣可以像其他夫妻一樣生活;如此一來,既保證她所知道的那筆財寶不會淪為他人之物;而我們蛟玥也不必因為她的出嫁,而再付一筆豐厚的嫁妝。”

“以後有了那筆財寶,你可以開疆拓土也可以改善民生,更可以提高軍力,這對於我們蛟玥國來說,可是足以影響千秋萬代的事情;朕怎麼能讓她嫁給別人。”

聽完這番話。寧楚內心深深震驚了;而東方語亦同樣深深震怒了。

她這一刻,忽然無比的希望自己就是蛟玥的公主;這樣,她以後就可以從蛟玥好好颳走一筆豐厚的嫁妝,讓寧澈這個貪財的老頭即使在黃泉之下,也會因此肉痛得再爬上來。

寧楚慢慢吸了一口氣,眼神透著無限悲涼,靜靜看著皇帝,“可是,父皇,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做,害的可不僅是我們兩個;萬一我們真的成親,我們的後代……”

皇帝陰陰一笑,眼神疏疏的透著迷離光影,“你現在不是已經知道她是你妹妹了;你既然知道與她有這層血緣關係;你可以與她成親,可以給她後位;但同時,你也可以有無數女人,你可以讓其他女人為你生育子嗣;這樣一來,不就什麼都有了。”

寧楚除了震驚,眼裡淨是矛盾與痛苦交織成的變幻灰冷色調,“父皇,請你一定要坦誠告訴兒臣;她——真的是我妹妹嗎?”

皇帝扯著嘴角,光合迷離般眯著眼睛瞟著寧楚,嘴邊現一抹奇異笑意,緩緩地十分吃力道:“她呀——”

“父皇,怎麼樣?她到底是或不是?”寧楚傾聽良久,都得不到答案,竟有些心急地催促起來。

然而,皇帝就這樣側著頭眯著眼睛定定地盯著寧楚;嘴角微微露著古怪奇異的一抹陰笑;忽然,頭一歪,捂在胸口那隻枯老的手便緩緩滑落下來。

寧楚眼裡的急迫,在看見這些表現之後,倏地無限擴大;然後他渾身都劇烈地震了震。

半天,才緩緩地極其沉重地伸出兩指,哆嗦著探往皇帝鼻翼處。

一探再探;然而,此時的皇帝已經氣息全無。

“父皇……”一聲驚天地的悲慟,幽幽自那風華瀲灩的溫和少年肺腑噴湧而出。

震驚得幔簾後那少女也忍不住同時感覺心裡悲涼。

皇帝寧澈竟然就這樣,逝去太子府內。

關於東方語血脈問題,頓時成了千古懸案;古代沒有dna可以驗,所以從此之後,大概再也無從得知東方語究竟是不是蛟玥的公主。

寧楚一聲悲慟悽呼,驚得外面的人皆同時感同身受般,太子府一時哀聲震天。

府內到處還掛著喜氣洋洋的大紅顏色;在不到短短兩天的時間,又匆匆換成了慘慘的白。

國君新喪,按道理,太子寧楚理應儘快繼位。

然而,寧澈死前,除了留下讓寧楚登基的遺詔之外;還另外留了兩道密詔下來。

其中一道密詔,在他死後,立時便被送到了皇后文秋鳳手裡。

文秋鳳在那座仿若牢籠的奢華宮殿裡,捧著手裡那已成遺詔的密詔;目光緩緩掃過,隨即她那清婉典雅的面容上,竟然漸漸浮出了譏諷森寒的笑意;那輕淺譏諷的笑意之後,居然還隱隱透著一種解脫的味道。

她一邊低低冷笑,一邊喃喃自語:“他果然是裝糊塗的;為了讓我放下戒心,他甦醒之後,居然連一點暗查的舉動都沒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