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媚無雙的臉,潘慧心中不免感慨,當真是造化弄人,可以讓一個人生得這般美卻又這般命運苦楚。隨即又笑開了,道:“只是不知道我這個名義上的小師弟待會兒看到美人會是個怎樣的反應?”

觀瀾眉心一蹙,眼中閃過薄怒,對著她便是一腳飛起。潘慧嘻嘻一笑扭身躲過,手袖帶風將門吹開,下一瞬已然出現在迴廊之上。觀瀾緊跟上,右手做拈花狀,一道光華閃現在指尖。潘慧連忙運起功法向月華池疾奔而是,同時雙手結印,一個小小的燈影出現在背後擋下了那道光華。

……

封清不知自己何時醒來的,也不知現在究竟是何時辰。他任由身體漂浮在溫暖的池水中,呆呆看著雕花的屋頂,不免想起了今夜那場驚魂。

他知道體質特殊,自幼便吸引各種陰魂。

他記得母親說過,他出生的那一日,亦是七月半,分明是正午時分,卻是烏雲遮日,沒有一絲人氣,剛生產完的母親撐著虛弱的身子用鮮血在他身上畫下血咒封印住他的氣息,並在每年的七月半帶他上北極冰原,用冰魄加固血咒。

不過隨著年月的流逝,血咒越來越弱,到了今年已經完全遮掩不住他的氣息,這才引來大批陰魂,而母親和白薇師姐拖住了陰魂換來了他的逃亡。

從記事起便從未同正常人一般生活,這些年來雖有母親的保護和照拂,但他很清楚地明白自己是個累贅。若不是為他,母親不是一夕白頭,更不會與白薇師姐一道生死未卜。

想到母親和白薇師姐,封清一個激靈坐起身來,奔到池邊穿衣。他要去找那位仙子姐姐問問有沒有救下母親和姜白薇,或者能不能幫他去找尋他們。他自幼便沒有父親,不能失去母親的!

就在他穿起衣服的瞬間有風吹上後背,封清轉身,只看到一道殘影自不遠處劃過,下一刻右手已被人扣住。他頓時嚇得不敢出聲,只是安靜看著面前那張冷漠的臉。

片刻,潘慧指尖輕動,以真氣為刃劃開封清手腕,殷紅色的血液流出,封清立刻痛得大叫一聲,卻無奈右手被人扣住動彈不得,只能扭曲著一張臉死死咬住嘴唇發出痛苦的呻吟。

潘慧看清血液中已不帶一絲異色,這才鬆了口氣,手指撫過傷口便不再有鮮血流出,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帶著淡淡的粉色。

封清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手腕,方才還是血流如注,現在竟然連一絲疼痛都感覺不到了,若不是那道淺粉色的痕跡,他都要以為方才發生的一切其實是自己在做夢。他狠狠的捶打了幾下,依舊沒有剛才那般撕裂的疼痛,這才抬頭看向潘慧。

他自然是知道這是仙法所謂。他因著自身體質的緣故,自幼便經常出血不止,每次都是母親使用仙法才能讓他的傷口癒合。母親為了他已是紅顏未老先白頭了,他又怎麼可以再讓母親經常勞心勞力,因此他從來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活,生怕將自己弄傷了又要平白消耗母親的真氣。

潘慧看著眼前這個突然沉默下來的孩子,心中忽而明白了些什麼,只是她素來不太會安撫人,便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側身對已經在身後站立許久的觀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