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徐大人身子不便,我也不敢強求,不如讓人把徐大人攙扶進城如何?”

徐澤海忙搖頭,“這如何使得?我今天是無論如何也不進城的,我查了黃曆,今天進城必將遭無妄之災,我可活的在意著呢,不想這麼快就死了。”

五百六十五章 抽繭

牡丹咬咬牙,這徐澤海還真是鬱悶,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跟她鬥法嗎?這麼聰明的人實在不像是個會幹傻事的

,不管他抱的什麼心思,他願玩,她奉陪就是。

她微微一笑道:“徐大人要是真不想進城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打道回南京就不必了,今日不妨大人在此少做安歇,他日再進城。“

他不是不想進城嗎?索性讓他多在城外涼快會兒就是了。

她說著已經吩咐隨行的儀仗先行進城,就留下三五個護衛守著徐澤海,還特別讓人把這位爺的躺椅移到靠近水窪的地方。在夏日裡,越是靠近水蚊子越多,聽說這松江府的蚊子也是有名的兇狠,不咬他個半死才怪了。

她笑眯眯的辦著這些事,那些徐澤海隨行之人可沒一個喜歡在郊外過夜的,一見她發話,立刻拔腿就往城裡跑,等徐澤海發現不對了,那些人早就走了個精光了。

他看了看眼前這個笑得一臉燦爛的女人,又看了看空蕩蕩的城門口,忽然有種想笑的感覺,他喜歡作妖的個性是從小就有的,這不僅是對郭文鶯,朝中許多官員都吃過他的苦頭。不過今天碰上這個不管不顧的女人,倒讓他驚訝了一把,他咂咂嘴,這是打算把他放到城外喂蚊子了嗎?

郭文鶯道:“徐大人,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城了,至於大人什麼時候進城都行,本官都在松江府衙恭候。”她說著又回頭對路唯新道:“叫兄弟們看著點,徐大人要想離開半步,就招呼著點。”

路唯新脆生生的應了,投到徐澤海身上的眼神自也多了幾分幸災樂禍。這男人招惹誰不好,偏偏要跟郭文鶯對著幹,誰不知道郭文鶯是有名的有仇必報啊。

徐澤海又不禁砸了砸嘴,他也聽出點滋味兒來了,讓人招呼著點,這招呼能有好招呼的嗎?郭文鶯帶來的不僅是普通侍衛,其中有不少錦衣衛,這幫人又豈是吃醋的?別人會懼他是一方大員,多少給點面子,這些錦衣衛可是不會把什麼人放在眼裡的。

不過到了這會兒,這逼不裝也得繼續裝下去,大不了就在城外待一夜喂喂蚊子就好了。

他想起兩日前收到的那封信,很覺自己這趟松江府來錯了,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跑到這兒來渾水,還真當他是一天到晚閒的沒事幹嗎?

郭文鶯把徐澤海扔在城外就回城去了,這些日子她一直宿在松江府的府衙。本來府衙裡死了人,多少都有點忌諱,不過她不怕這些,她向來不信鬼神之說,若是王昃在天有靈,能回來揭露真兇,她也是求之不得的。

王昃在松江做了幾年的官,家也安在了松江府,就住在祥子衚衕第一個宅院裡。屍身已經被家屬領回去了,這兩天她一直忙著衙門裡的事都沒時間去弔唁。正好徐澤海不是不肯進城嗎?左右松江的事務也跟他談不了,就先去王家看看也好。

她帶著路唯新和雲墨幾個,帶著一些禮物去王家,剛到祥子衚衕就看見滿處的白,王家的靈堂就搭在左近,前來弔唁的也有不少人。

他們一路進了院子,遠遠的便看見一個三十上下的美貌婦人跪在地上,一邊燒著紙錢,一邊低低啜泣。

郭文鶯知道那定然是王昃的妻子許氏,說起來這王昃也挺可憐的,過了而立之年,家中連個孩子都沒有,也難為一個婦人,一夜之間死了丈夫,她孤身一人又該如何生活?

想到此不由悠悠一嘆,讓路唯新去隨了五百兩的禮金,就當是給許氏貼補家用了。

路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