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龐籍在朝中名聲不佳,政敵頗多,狄青又無可避免地為自己樹立許多敵人,包括軍界影響力頗大的三大家族在內。多年來狄青不斷向眾人示好,皆不見功效,正是受龐籍所累。

此次群臣齊向狄青發難,除去有人暗中指使不論,其實也是長久積壓的疑慮。當年儂智高作亂,狄青受命於國家危難之時,率兵南下前便有大臣告誡“武人不可獨任”,建議派宦官監軍,不令狄青獨掌大權,後情勢危急,才止息風波,匆匆南下。大軍凱旋而歸,狄青居功至偉,榮任樞密使。臣僚百官卻反對聲大起,甚至有官員以罷官為要挾苦勸仁宗,種種不安與猜疑難以抑止,皆怕狄青成為第二個呼延丕顯,從此便是朝中所有文官的惡夢。所幸仁宗不為所動,執意封賞狄青,群臣百般無奈,只好眼睜睜看著狄青成為軍界第一高官。

幾年下來,狄青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從未得罪任何官員,更為大宋軍隊建樹良多,怎奈朝中謠言絲毫不減,反愈演愈烈。他慎密寡言、嚴於律己,行師先正隊伍,明賞罰,與士卒同飢寒,尤喜推功於手下,種種訊息外傳,百姓對他大有好感,民間聲譽極佳。但這也成為群臣攻擊的理由,說他廣得民心,若心存異志,將對朝廷極其不利。今年初仁宗生了一場大病,康復時有臣子上書暗指狄青為仁宗身畔最大的威脅。不久前歐陽修上書請罷狄青,實無有效罪證可言,居然將上半年京城一場洪澇水災歸罪於狄青,說這場大水是老天顯兆,暗示狄青對大宋有所圖謀。時至如今,狄青的任何舉動皆成了群臣口中的證據,謠言四起,有說狄青家中所養犬隻頭頂長角、有說狄府夜有異光,而當初狄府受水災所累,狄青攜家人暫居大相國寺,竟然也被說成有意奪取王位,當真是繪聲繪色,登峰造極。

而今局勢對狄青愈發不利,宰相文彥博、重臣歐陽修等人群起而攻之,力主罷免狄青,龐籍本力挺狄青,現下見局勢不妙,也已漸漸收口,只等仁宗親自決定。朝中群臣分為三大派,一派為主政文官,以文彥博為首,一派為軍方武將,以狄青為首,另一方則是眾多退休或閒職的###忠臣,文武皆有,基本不參與派系鬥爭,必要時刻只服從八王趙元儼,三大家族也在其中。如今文武對峙,朝廷武將勢力本就遠遠不及文官,又不善辯駁爭論,自然落入下風。而在這關鍵時刻八王卻保持沉默,始終不表態,眾文官便肆無忌憚展開彈劾,頻頻向仁宗進言。狄青百口莫辯,惟有寄望仁宗英明,看在他為國為民建功立勳的份上,能給他一個公正的裁斷。

仁宗並不昏庸,但本性優柔多疑,尤其對武將戒心深重,當年設計害死呼延丕顯,或許尚有呼延丕顯過於囂張的緣由,如今卻也不免有所疑慮。加上一眾文官不住添油加醋,便存了以防萬一之念,雖知狄青乃是忠臣,也要做出調整防止生變。仁宗私下約眾臣商量,又與皇叔趙元儼長談幾次,幾日後終於做出決定:罷免狄青,命出知陳州。

嘉佑元年夏末,狄青被迫卸下僅任四年的樞密使一職,在一眾官員欣喜的目光中頹然離京,前往陳州任知。這場曠日持久的文武交鋒終以文官大勝告終,軍界自此一蹶不振,難復往日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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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射潮營武士兵分兩路,一路前往大理無量山搗毀龍定邦製藥地宮,一路前往廬山殲滅臨仙門分部仰仙觀,現已功成身退回到射潮營,並將搜獲的證物交於風雲商隊,迅速送來躍馬城。

連續幾日來,呼延喚皆在密室修練暗能量,身邊人惟有一個紀央螢。紀央螢閒時與他共同修練,待他發作嘔血時便在旁照料,又負責接聽水清吟等人報告,傳達他的指令,十分細心體貼。這日收到一封信件,拆開交於呼延喚審閱,道:“陳大哥,這是狄青之女狄蘭給你的書信。”

呼延喚盤膝練功,懶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