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喚強行平息怒氣,向旁邊的焦月娘看去,只見她面色也十分難看,正自強壓怒火,於是拉了朵朵和俏俏走到焦月娘身前,大聲道:“姑姑,小侄給您老人家拜年,小小禮物,敬請笑納,不成敬意。”

朵朵和俏俏畢恭畢敬奉上兩個大禮包,焦月娘明白呼延喚的心意,便微微一笑,道:“好孩子,謝謝你了。”接過禮包,面露詫異之色,訝道,“什麼東西?怎地這般沉重?”

孟強呵呵一笑,道:“姑姑,這是我大哥特意買來孝敬你的,阿玉說你信佛,大哥便找到那家頂頂有名的‘神佛社’,將裡面最珍貴的青玉觀音像給買了下來,還有一整套的紫金法器。初時那老闆死活不答應,說這兩套玩意兒是神佛社的震社之寶,決計不能出售。大哥一路抬價,直到喊價一萬八千貫,那財迷掌櫃方才鬆口,終於買了下來。特意趕來送給您老人家。”

一萬八千貫的數目在呼延喚看來或許不算什麼,但在場眾人聽來卻無不震驚,縱然出自名門世家,卻也從未想過有人會隨意花一萬八千貫買禮物送人,而且神佛社乃是汴梁最富盛名的佛像商家,那座青玉觀音像在場眾人也大多見過,早知其價值連城,哪料竟已做了焦月娘的新年禮物,心中均驚詫之極。

焦月娘驚呼道:“一萬八千貫!這般浪費幹什麼?不可不可,快把這東西收回去,我萬萬不能收!”

呼延喚擺手道:“姑姑,你若認我這個侄兒,就請你收下,這是侄兒的心意,決計不能退回。”

孟強笑道:“姑姑,現下龍虎莊日子好過了,這點錢不算什麼,你別推辭了,這就收下吧,這也是咱們哥兒仨對你的一份心意。”

焦月娘苦笑道:“你們這些孩子,恁地大手大腳,怎可如此破費,這叫我如何能心安?”

呼延喚搖頭道:“我視您為我的親姑姑,侄兒給親姑姑送禮,怎樣都不算浪費。只要姑姑不嫌這小禮不合心意,侄兒就十分滿足了。”

焦月娘伸手抱緊禮包,柔聲道:“謝謝你,這份禮物我滿意之極。”

“慢著!”

忽有一個聲音響起,呼延喚轉首看去,只見乃是一名修長清俊的少年男子,正自離座走來。

孟強一張紅臉登時變得鐵青,冷哼道:“不知楊二少有何見教?”

呼延喚暗道:原來這就是楊文舉,嘿嘿,老子正愁你不出來。只見楊文舉快步走到面前,頗為無禮地打量自己,問道:“你是誰?”

呼延喚走上一步,直直盯著楊文舉,道:“你又是誰?”

他比楊文舉高了一個多頭,如此低頭俯視,頗有居高臨下之勢,楊文舉抬臉相看,大感吃力,又覺他一雙眼睛咄咄逼人,似要刺入自己心裡,不禁略感害怕,退後兩步,大聲道:“我問你是誰!”

呼延喚又上前一步,緩緩重複道:“你又是誰?”

楊文舉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只覺眼前這人不止身材高大得驚人,神情更冷峻之極,如此舉步迫近,夾帶著一股莫可名狀的威懾,給他無窮的壓力,他不過二十歲,終究還是個青年人,並未經歷大風大雨,一時嚇得怕了,心中怦怦直跳,大聲道:“我乃楊家二公子楊文舉,你闖入我家,怎可不報上姓名來歷?小心……小心我——”

呼延喚又走上一步,冷冷地道:“小心你怎樣?”

楊文舉不由自主退後一步,道:“小心我……小心我……小心我……”聲音卻已微微發顫。

呼延喚再近一步,道:“怎樣?”

楊文舉退無可退,“撲通”一聲,居然正好坐入一張椅子中,臉色早已變得煞白,半晌無言以對。

呼延喚兀自不依不饒地死死盯著楊文舉,雖不發一言,卻硬是嚇得楊文舉轉過頭去,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冷冷一笑,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