鍵、章凌軍、宋千紅、王靜波四人面如死灰,呆呆注視著那比世上最窮困人家的木棚還要破爛不堪的門面,還有青石牆面上留下的一個個觸目驚心的深深拳印,一時也不驚異、也不恐懼、也不心疼、也不惱怒,腦中只有一片空白,皆對著眼前景象發起了呆。

錢承錦畢竟有過一次經歷,首先恢復過來,不由拍拍呼延喚的肩頭,嘆道:“兄弟,你這一手神功實在驚人,杭州城裡只怕再無對手,以後可一定要教教我,讓我也能像你一樣威風。”

呼延喚笑道:“自家兄弟,一切好說,哥哥放心就是了。”

這時眾人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二十名大漢當即奮力鼓掌,大叫道:“好!喚少果然神功蓋世,咱們今朝又開了眼界!”旁邊圍觀者跟著喝彩叫好,頓時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震動了整條清河坊。

呼延喚哈哈大笑,向眾人擺手道:“各位鄉親過獎了,我在此多謝大家捧場。”

有幾名好事者向王靜波看去,笑道:“小姑娘,這下你服氣了沒有啊?”

王靜波渾身一顫,看了看前方正滿臉壞笑的呼延喚,實不知如何是好,到後來只有跺了跺腳,道:“你拆壞人家的房子,我……我要報官去告發你!”

眾人頓時起鬨,笑道:“小姑娘這就不對了,剛才是你一心要看人家的本事,人家也早說了一切損壞概不負責,現下怎能反用報官作威脅?如此說話不算話,可不是大戶人家小姐的風度呦!”

王靜波生平從未遭過這麼多人恥笑,一張漂亮的圓臉頓時漲得通紅,心中又急又怒,大聲道:“我又沒說不去報官,又沒說不讓他賠償,只不過讓他顯顯手段罷了,就算現下要他賠償我表哥家一切損失,也沒什麼不對的,你們……你們就會瞎起鬨!”

那些圍觀者大多是左近鄰居,若換作章凌軍和宋千紅,大家看在街坊小輩的份上,還能忍讓過去,但王靜波卻是外來探親的,眾人也不認得,自然不給她面子,紛紛譏笑起來,連番數落她言而無信、蠻不講理。不過其中叫嚷得最起勁的,當然還要數那二十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城皇幫漢子。

王靜波哪裡吵得過這麼多人,旁邊章凌軍和宋千紅也默不做聲,不來幫她說話,她心中氣苦,終於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一頭撲進羅金鍵懷裡,哭道:“表哥,他們……他們都欺負我……”眾人見她哭了,便紛紛住口,只見羅金鍵兀自木然,也不理會懷中的表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呼延喚何等精明,如何會被小丫頭的眼淚攻勢擊倒,當即站出來大聲道:“眾位鄉親,我身後這間宅子乃是聚珍堂產業,在這清河坊立足十餘年,大家自然全都知道。那次我家遭遇賊人,我舅舅不幸身亡,我又被劫持走,綁架了整整四個多月,才終於安全歸來。哪知回來一看,這宅子竟然已被匯寶齋買走,做了它的分號。各位不妨想想,趙家經營聚珍堂數十年,從來紮根在這清河坊,就是遇到再大的困難,也絕不會變賣這裡的產業。再說我聚珍堂也不缺錢,近來我們不但開設新店,還投資建造印刷造紙廠和鍊鐵鑄器廠,還和這位錢公子的城皇幫展開聯營,合作經營多處產業。大家仔細想想,我們聚珍堂會為了區區幾萬貫錢財變賣這處寶地旺鋪麼?我今日來到清河坊,不是為了尋釁鬧事,而是想回來看看我的家,這裡就是我的家,不論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做了什麼手腳,我絕不承認這裡現已成為別人的產業。不止我不承認,我家人也都一樣不承認,這裡以前是聚珍堂,以後還是聚珍堂,就算掛了別家的招牌,也一樣是聚珍堂。鄉親們,你們都是我十幾年的老街坊,從小看著我長大,你們倒是給我評評理,換作你們是我,會不會接受這樣的情況?換作你們的家莫名其妙被人佔了,你們會不會像我一樣憤怒?”

眾人一直以為聚珍堂搬家是因為趙仲珩逝世,馮巧簾和鬱新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