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是神仙下凡啦!”

這“神仙下凡”四字正中書生下懷,頓時開心地哈哈大笑,道:“小娃娃今天長見識了罷,哈哈!也叫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武功,別拿那些不入流的三腳貓來跟我比,沒的白白降了我的身份。”

陳喚心中暗忖:這書生武功通神,又如此在乎面子,看來一定是個名望地位不低的大人物,卻一味跟我在此磨牙,也不知圖些什麼,難道是想讓舅舅幫他去疏通關係,好謀個一官半職?趙仲珩雖是商人,卻精通鑽營,在杭州官府廣結人脈,是以平日裡常有一些不得志者來求他幫忙疏通,他為人最好施恩,到處給人好處,日後有求於人時也方便自己行事,因此陳喚見過不少這類事情。心中這般思索,表面卻不動聲色,連連道:“沒的說了,沒的說了。今天我算是真正長了見識、開了眼界啦,老書生,你要是去爭那天下第一的名號,估計一定能爭到手!”

書生心情大好,笑道:“小娃娃,你要是得到我的真傳,保你十年內便脫胎換骨,二十年後便能與我相若,練成這般身手。你想不想學啊?”

陳喚暗道:神經病,老子何等血統,二十年只練成這樣,還不丟盡了我姆媽的臉面!卻只微微一笑,道:“三十歲時能有這般本事,倒也確實不算差了。”

其實他最令書生不爽的就是這種不以為然的神情,頓時冷哼一聲,道:“怎麼?你還覺得二十年太長了?小娃娃懂什麼,你以為我這手功夫是誰都使得出來的麼?你不妨去打聽打聽,當今之世有幾人能有我這般境界?哼!滿打滿算有三四個就了不起了!”

陳喚笑道:“書生就是書生,腦子都讓書給讀遲鈍了。你以為我陳喚很稀罕武功麼?你也不想想我是誰?我可是聚珍堂的少爺,將來聚珍堂的一切都是我的。我現在每天的零花錢就夠杭州普通百姓用幾個月了,將來更不用說,十輩子也用不光。武功高強怎麼了?再高強也要賺錢餬口,沒錢就活不下去。小爺我隨便扔幾個錢出去,就有成百上千個武林高手來給我賣命。你倒說說,我有必要跟你學那種武功麼?還要我整整學二十年。嘿嘿,小爺我還不如多賺幾個錢,僱一幫高手帶在身邊,又有什麼分別?”

書生一愣,頓時語塞,暗忖:這話倒也難以辯駁,如今這世道笑貧不笑娼,有錢人家便是人人追捧討好的香餑餑,無論書生義氣、或是武俠豪情,一旦到了吃飯餬口的當兒,莫不要向這些富豪權貴低頭,從來多不勝數,也難怪這麼小一個娃娃也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但隨即又想到:這娃娃莫不是把我也當成那些可以為了幾個小錢替他賣命的江湖鼠輩了吧?念至此頓感一陣不忿,便冷笑道:“你一個不更事的小娃娃,卻早早沾染一身的銅臭氣,當真可悲。我輩讀書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何等高風亮節?聖人有言: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身為男子漢,讀得萬卷詩書、習得不世奇功,便可說盡天下不平事、殺盡天下不仁者,何等快意,何等壯懷激烈?你倒好,非但不去追求男兒豪情,卻一心朝拜孔方兄,將來如何成得了氣候!”

陳喚哪裡聽得懂這番長篇大論,但見書生越說越激動,大失高人風範,心中也不禁好笑,知道書生已漸漸上了鉤,揮揮手道:“你說這些又有何用?這世道本就如此,憑你一個人能改變得了麼?什麼說盡天下不平事、殺盡天下不仁者,真真好笑,你一個老書生覺悟還及不上我這個小孩。什麼叫不公平?我來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