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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面無表情地微微點了點頭,隨後發出一聲不知是心疼還是失落的嘆息,略一沉默,說道:“煩請夫人讓陳喚出來見我,我有話和他說。”
鬱新香暗自揣測:不會是連回家的路費也被我搜刮乾淨,要向那小色鬼討了吧?這小色鬼的綽號自然是她背後對陳喚的稱呼。隨即點頭道:“那是自然,我這便去叫喚兒出來陪先生說話,請先生少息。”說著便給書生斟滿了茶,這茶倒絕不吝嗇,泡的是天下最好的杭州西湖雨前龍井茶。隨後施禮告辭。
書生等了足足一刻鐘,仍不見陳喚過來。好在他也是風雅之人,懂得享受生活,此處乃聚珍堂的貴賓廳,室外琪花瑤草點綴、青竹碧水環繞,環境極為優雅,室內壁上掛著名家字畫,坐著紅木桌椅,面前檀香嫋嫋,更有極品龍井清茶,飲之舌底生津滿口留香。他身處這般環境,只覺十分愜意悠閒,心想:商人之家卻也未必都是一味的奢華俗氣,這間雅室無論風格擺設,皆顯示了主人家不凡的品味和格調,縱是比之那些大儒名家也毫不遜色,看來聚珍堂能創出這一番基業,也是有道理的。如此品茗靜坐,心境十分閒適,便漸漸投入其中,對陳喚遲來也不介意了。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陳喚才終於到來,見書生一臉愜意的樣子,頓時想起方才鬱新香洋洋自得地向自己炫耀那八千貫錢財時的情景,心下暗笑道:書生畢竟只能捧書,不能捧錢,一旦書生有了錢,便是再如何自命不凡、再身懷厲害武功,也不過是頭大肥豬,只有挨宰的份。暗中早笑破了肚子,臉上卻不表露,一本正經地走到書生身邊坐下,道:“我來了。”
書生這才從享受中回過神來,向他頗有意味地笑了笑,道:“你舅舅該表揚你了罷,從我這裡賺去一大筆錢,今日利潤真是豐厚得不得了。”
陳喚忙搖頭苦笑道:“沒賺頭的,沒賺頭的,都是成本價,不虧就不錯了。”
書生道:“你不用裝模作樣,每個商人都是這麼說的,我聽得多了,”見陳喚又要否認,便揮手打斷道,“咱們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需說滿,大家心知肚明便可。今日我幾乎沒有討價還價,你那二舅母無論推薦什麼,我都買下,直到將身上這張交子全部用乾淨。你可知我這麼做的用意何在?”
陳喚終究還是小孩,一直以為自己釣了條大魚,給家裡賺了筆錢,本自得意洋洋間,忽聽書生這番話,才知自己的伎倆早在人家掌握中,無非只是配合自己罷了。但他從來臉皮極厚,也不覺有多難為情,心下思索一番,將自己先前的懷疑說了出來,問道:“是不是你見我血統優良資質過人,所以動了收我為徒的念頭,這麼做就是為了讓我拜你為師?”
書生笑道:“拜師是你求我,哪有我挖空心思來求你的道理?你雖然資質不錯,但也不見得有多稀罕,你這樣的材質我不知見過多少,要收徒早就收了,哪裡還輪得到你?”
陳喚頗有幾分沮喪,聽到他說自己原來不過資質平平,心下相當不爽,也懶得多說,略為不耐地道:“那是為了什麼,你直說了罷,少拐彎抹角的。”
書生笑道:“心裡不舒服了罷,年輕人就該受些挫折,否則總以為自己有多高明,未免對你將來的成長不利。”
陳喚頗有些力不從心之感,本以為成功釣來大魚,哪知對方反給自己下了誘餌,原來自己才是那條大魚,不禁氣餒萬分,有氣無力地道:“說吧,你究竟要什麼?”心中卻暗道:不管你要什麼,老子就是不答應,即使答應也絕不讓你輕易得手。
書生見他如此懊喪,心中便感快意,先前被宰的幾分憋屈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卻不知陳喚和趙月奴鬥智鬥勇慣了,這些神態表情其實也做不得準,隨時可能反擊回來。他頓了一頓,便直奔主題而去,指著陳喚頸間掛著的那顆黑石頭,臉色極為嚴肅認真,緩緩地道:“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