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狐陘進入河北道的這四千兵馬,則是僕固懷恩之子僕固��柿臁!�

顏杲卿還是今天第一次見到杜士儀的這位夫人,可王容開門見山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此前一直撲朔迷離的漠北形勢終於完全明朗,他又聽到這兩路進入河北的兵馬足有兩萬人,頓時喜形於色,隨即一則以喜,一則以憂。沉默片刻,他便誠懇地拱了拱手道:“敢問夫人,夫人身為女子竟隨軍南下,不知杜大帥如今何在?”

不但顏杲卿,這也是崔氏很想知道的事實。杜士儀的夫人都在軍中,那他本人呢?

“拙夫親領安北大都護府兩萬大軍,前往朔方靈州見郭大帥,敦促其出兵往援關中。”

顏杲卿登時如釋重負。可接下來王容說出的話,立刻就讓他高興不起來了。

“可朔方傳來的訊息卻聲稱,楊國忠藉著陛下之名,連發軍令,令朔方兵馬守禦漠北,不得擅動兵馬。而張長史此次帶著兩萬兵馬到了雲州之後,本以為漠北已經安定,雲州代州等兵馬留一部分駐守本地即可,大可分兵數千甚至一萬,透過太原往援都畿道及潼關,河東節度使王承業非但不信,而且一口咬定我安北大軍為叛逆,不容透過,所以張長史率大軍主力直撲媯州之後,我親自前往代州說動吳都督,進蔚州說動了劉使君,方才帶著這四千兵馬進了易州上谷郡。當此之際,先定河北,再論其他。”

得知漠北大軍在河東道竟然還受到了這樣的待遇,顏杲卿頓時啞然。要說河東節度使王承業不對,可人家也可以辯稱是謹慎;可這樣的謹慎在如今河南和都畿道岌岌可危的情況下,頓時變成了短視和愚蠢!他此前明裡臣服於安祿山,暗地裡也曾經派人四下串聯河北各州縣中心存忠義的太守和縣令,在此之前就曾經讓人抄便道去聯絡河東節度使王承業,可王承業許諾了一堆東西,就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支援,這樣的河東節度使實在是讓人說不出話來!

“難為夫人了。”

顏杲卿老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話,覺得這樣五個字無法表達心中的感激,他又補充道,“若是河北能夠克復,上下官民百姓全都會感激這不世之德!”

不但顏杲卿,當袁履謙匆匆趕來,得知這樣一個好訊息之後,竟不是喜形於色,堂堂一個大男人竟是淚盈於睫。

盼星星盼月亮,總算盼來了朝廷的援軍!

代州裴氏從前只不過是河東裴氏一分家的微末支系,一躍主理代州事務,二十年來不但明經及第的不計其數,甚至還出了三個頗為金貴的進士,最終一舉摘掉了積弱已久的帽子,一直都覺得深受杜士儀恩惠。所以,此前正是在這一任代州裴氏家主的陪同下,王容方才得到了代州都督吳謙的首肯,又派使者跟從她前往蔚州,打通了飛狐陘這條關鍵通道。

她自知自己是一介女流,此行最重要的任務已經完成,這天晚上,在顏杲卿之妻崔夫人宴請她時,面對崔夫人邀請她留在常山太守府時,她卻搖了搖頭。

“晉國夫人一路隨軍而行,不畏辛勞,縱使男人亦不及,可接下來只怕河北將大戰連場,再跟著大軍只怕多有不便。”

見崔夫人滿臉誠懇,王容知道對方會錯了意,當即歉意地笑了笑:“嫂夫人好意,我自然心領。接下來河北將是風雲際會的戰場,我一介婦人,如若自不量力,仍舊不知抽身而退,萬一遇敵,不過讓軍中將士平添掣肘。並非我挑剔,常山郡正處南北東西兩條驛道交匯之處,正是兵家必爭之地,因此我留在這裡,反而讓顏使君分心。現如今漠北安定,雲州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不日就將返回雲州。”

聽說王容立刻就要走,顏杲卿倒反而如釋重負,作為河北道首舉義旗的人,他很忙,而袁履謙則更忙,確實會顧不上照拂王容。常山郡作為陸路大動脈,原本對於幽州的糧秣供應相當重要。此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