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忽聽身後一聲利器破空傳來,下意識閃身一躲,一支箭嗖的一聲擦過她的肩膀深深沒入面前土地。

再轉頭,卻不見放冷箭的人,宮裡也沒有呼喝著說要抓刺客,彷彿那箭就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從地上拔出箭,沾滿了泥土的箭頭上還泛著幽幽綠光,這是變本加厲了麼?

三番兩次的刺殺試探又是為了什麼?上一次試探她身邊有沒有人護衛,這一次又試探她本身有沒有武功?那下一次……

而這裡還沒有出皇宮,納蘭瓏馨犯不著前朝用她後面放冷箭,想必如果她武功高超,抓了放冷箭的人,也未必是納蘭瓏馨的人。

她是不是漏了什麼?

瓏月嘆了口氣向外走,恐怕她真的是漏了一個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有人殺她有人幫忙解松宮禁,納蘭瓏音和納蘭瓏馨,果然是一對好姐妹。

曾經瓏雪笑她是個勞碌命,她也曾不以為然調笑反擊,可如今她似乎真的快要忙得顧頭顧不了腳,剛剛一步踏出宮門,就見一個黑衣死士趕忙迎上前,就連行禮也顧不得了,“殿下,王府……又出事了。”

……

宮漓塵能動了,雖然撐起身來還是艱難,走起路來不甚穩當,但他能動了。雖然後背的傷仍舊痛徹心扉,走幾步路便一身冷汗,總之他能動了。雖然他並沒有勉強自己下地行走的理由,反正他能動了……

十幾年沒有沐浴過陽光的臉重見天日,他心中並無多少感慨,他不是個喜歡多愁善感的人,事過境遷他也很少去回憶過往。就好像真的把自己當成了重生的人,曾經認識的人,做過的事,已經是上輩子,只是留下些思考留下些感懷,事情可以過去,但痕跡仍舊會留下,提醒著他,脫胎換骨乃是自欺欺人。

就像僅從痕跡上看不出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麼,但並不影響痕跡隱隱作痛。

汐了了不敢再出現在他面前,甚至連房門也不敢踏出半步,就連竹真也只敢在瓏月在的時候替他佈置些膳食,而後迅速離去。

他們恐怕並非是怕他,一個來歷不明沒有身份又受著傷的人,何談畏懼?恐怕……只是因為厭惡他吧。

他們不像瓏月那般寬容,而瓏月的寬容,可有理由?對待他這樣一個惹人厭惡的人,她的愛她的寬容,真的完全沒有半點理由麼?

宮漓塵站定曾經是他居住的房門前,猛地一揮手,一股不甚強勁的掌風呼嘯奔湧,砰的一聲撞上那扇房門,不盡碎,卻也轟然倒地。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nb。。

千淨流嚇了一跳,直接飛身出門,卻猛的一愣。瓏月倒是交代過,她房中的人就是曾經救下放在馬車中的人,易容已經被摘下,且明令禁止不許他替那人批命。他那天僅僅是掃過一眼,如果沒猜錯,眼前這個便是。

垂了垂眼眸不看他,客氣問道:“你找我有事?”

“離開這。”宮漓塵陰冷著臉,明明一身天青色的衣袍,卻沒有輕鬆舒逸的感覺。

“哦,好。”千淨流痛快點頭答應,他也知道屋子以前是面前這個人的,本來就是他鳩佔鵲巢,讓出來也是應該的。

“我說的是讓你離開瓏月!”宮漓塵又補充道。

“那不行。”千淨流拒絕的也是萬分利落,遲疑了一下,用什麼理由好呢?是說出實情?還是將瓏月給他編好謊話告訴眼前人?

然,還沒等他權衡好用哪個理由,宮漓塵突然又是一揮手,“不走就是死!”

千淨流趕忙躲閃,勁風劃過身側,砰地一聲打碎窗戶,站定抬頭看向宮漓塵的臉,“咦?”

宮漓塵見又有人對自己的容貌表現出詫異,頓時一股無名的火竄上心頭,掌風一起,也不管是否真的能致命,徑直向千淨流劃去。

千淨流謹記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