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空離開酒館,七拐八拐走了很遠,確認維塔·伊特納沒有跟上來,才鬆了一口氣。

維塔·伊特納給他的感覺實在太過奇怪,以後還是能避則避吧。

他抬頭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離開了夏爾城的中心區域。

城中複雜的建築大多是用魔法師使用魔法修建,所以非常好區分神殿及公爵城堡所在的中心區域,和平民生活區域。

這邊的房子都是木頭搭建,地面是泥土的,不過比起外面村落,泥土地面要平整很多。

距離旬空不遠處,有位婦人蹲在房子的角落處生火。

她用大半個身子擋住自己的動作,但奈何旬空站的位置比較巧妙,清楚地看到,她用手中的兩個黑色石頭相互摩擦,摩擦迸裂出的火星落在細小的火絨上,火焰就此燃起。

如果糰子這個時候還醒著,一定會嚷嚷:“原來他們會用打火石啊!”

蘇西手腳麻利的點燃了柴火,把打火石藏好,警惕的回頭張望,卻看見了旬空。

她先是一愣,發現這人看不見之後鬆了口氣。

然後走上前來,溫柔地問:“你是迷路了嗎?需要我送你回家嗎?這裡是卡里索區,你的家在哪裡?”

“謝謝,我沒有迷路。”如春風般溫和的聲音響起,旬空謝過她的好意,正要離開,忽然有粗厲的聲音響起。

“大人,那就是我的妻子。她是竊火魔女的扈從,快把她抓起來!”

立刻有三名騎士衝上來,把蘇西團團圍住,被忽視的旬空退後幾步,站在了不遠處。

蘇西驚呆了:“你、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是魔女的扈從……”

“別狡辯了!我們家的聖火火種我拿去換酒錢,而你沒了火種,為什麼還能升起火來?!”

男人的臉上帶著極度得意的自信,討好的目光看向身旁的牧師:“大人,您看那邊的火還在燃著呢!”

牧師的年紀並不大,穿著潔白的衣袍,他小心翼翼地踩著泥土地,為自己的衣服被塵土弄髒了感到不悅。

“滾開,你這個骯髒的平民,不要用你的手觸碰我的衣角。”

“是是是。”

在牧師面前男人極盡卑微,不敢有任何怠慢圓潤地滾開。

蘇西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丈夫,控訴道:“家裡沒有火也沒有錢,我可以去摘野果充飢,可是我們的兒子生病了,他需要熱乎乎的野菜湯!”

然而男人興奮地跪在牧師腳邊,迫不及待的說:“牧師大人,您聽清楚了吧,這個女人,她自己點燃了火!”

“嗯。”牧師看向蘇西,“光明神冕下將聖火賜予信徒,你們不心懷感恩,竟然想從神的手中偷走火焰!罪大惡極!”

“竊火者當受聖火灼燒之刑,把她帶走。”

“不,你們不能抓我!”面對騎士的武力鎮壓,蘇西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她目光中流露出絕望,“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竊火魔女,我也沒有想過偷走神明的火,我只是、只是想讓兒子喝一碗熱乎乎的湯而已啊!”

牧師的臉上出現了不耐煩的神色:“我最討厭你們這些竊火魔女的扈從,說的自己好像多無辜一樣,沒有火種,就等到下次聖火日好啦。”

蘇西喉嚨中發出一聲尖銳的悲鳴,彷彿垂死的鳥兒。

她有一個無能的酒鬼丈夫,沒有工作沉迷酒精,每次火種發下來,丈夫都會搶走去換酒,喝醉了就回來打人,醒了繼續去喝酒,日日迴圈。

對她來說,沒有下一個聖火日,也永遠不會有火種。

男人沒有分給妻子一點目光,小心謹慎的攔住牧師,忐忑問道:“大人,我舉報了魔女的扈從,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