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空離開京城的第四年,歷史上第一所醫學院在羅城建成,廣招學生,無數人慕名而來。

與此同時,太子病重廣招天下名醫的訊息也傳到了羅城。

“聖上命人在全國各處張貼懸賞,有名氣的大夫都揭了榜去了京都,衛大夫不去嗎?”有學生好奇地問旬空,“聽說太子病得很重,如果能治好他,可以加官進爵,一步登天。”

旬空淡淡道:“不去。”

太子的身體如何他最清楚,沒有基礎病,比牛還健壯,又身處全國最安全的皇宮,同時還有全國最好的醫療系統太醫院。

不可能突然身患重病。

又過了兩個月,所有揭了榜的大夫失敗而歸,無人能醫治太子殿下,甚至斷言他時日無多。

迎來送往的客棧訊息最為靈通,客人們討論的事情已經變成了,如果太子殿下病逝,大皇子和四皇子誰更適合成為新的儲君。

糰子久違的現出鳥形,對著滿桌可口的菜餚大吃特吃。

有一道屏風擋住了這個座位,使它可以清楚地聽到大堂中的交談,又不被人注意到。

直到肚子吃得溜圓,它抬起頭,看向桌對面的仙尊。

旬空修長的手指端著一盞茶,但目光放空,側耳細聽著外面的聲音,顯然他的注意力早就被吸引走了。

糰子嘆了一口氣,突然說:“要不這樣,仙尊您到京都外,然後讓我進皇宮,我去替您看一眼這人到底是死還是活,怎麼樣?如果這訊息是真的,您也不用擔心他在這個世界裡再纏著您。”

旬空垂眸思考片刻,問:“你應該有辦法,讓他永遠別再跟著我吧?”

“沒有。”糰子用自己毛茸茸的身體蹭了蹭仙尊的手指,“既然您已經發現,那我也就可以說了,朝長生其實是您的情劫。”

旬空若有所思:“那我就只有兩個選擇,要麼破劫飛昇,要麼身死道消,對嗎?”

糰子:“是這樣的。”

旬空叫人來結賬,帶著糰子離開了客棧。

尋找神醫的懸賞還貼在公告欄,比起之前人擠人圍觀的熱鬧,如今只剩清冷。

他在懸賞前駐足片刻,輕輕嘆了一口氣,而後轉身離開,想不明白該怎麼辦,那就順其自然吧。

這場病是真是假,生與死,不久就會見分曉。

夜晚,旬空回到自己的住處,佈置簡單樸素的屋子裡瀰漫著淡淡的苦澀之味,與往常一樣。

但直覺告訴他,這裡進來其他人了。

他佯裝毫無所覺,帶上房門,走向書桌旁。

在手指觸及匕首的瞬間,身後傳來破風聲,來人武功高強卻並無殺意,避開他手中的利刃,不管不顧將他抱進懷中。

“求求你,讓我抱一下。”

朝長生埋首在旬空的頸窩中,祈求道。

旬空冷笑一聲,拽著他的頭髮,把人拉起來,打量著他健康紅潤的臉色:“太子病重?嗯?”

朝長生臉上絲毫不見心虛,無奈點頭:“我以為你會來見我一面,不說別的,畢竟我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嘛。可是你好狠心吶,竟然真的對我不管不顧。”

旬空不吃他這一套,手中的匕首抵在他心口上。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吧?我會殺了你。”

“當然。”

朝長生不僅記得那日他說過的話,還記得他無比認真的殺意,如果當初自己沒有攔下那一劍,現在也不用站在這裡了。

“可是我的命本來就是你救下來的。”朝長生微笑道,“你以為這些年我藏在京城嗎?不,除了處理榮親王的那段時間,其實我一直在你身邊,只是你沒有發現而已。”

“我大可以把你綁回皇宮,打斷手腳關起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