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罵的很對,很對朱仝的心思,但其臉上神色未動分毫。

“都是過去的事,不必再提,我兄弟二人而今還能是都頭身份,已是縣令額外開恩。”

柴進直接道:“兩位兄弟也知我梁山的真實情況,若是這裡待不下去,山上隨時歡迎你們。”

朱仝,雷橫明知他們是匪仍願結交,也是看到而今獨龍岡和梁山腳下的百姓比以往幸福的多,知道他們都是真好漢。

“如今這世道,誰也說不準明天會是個什麼樣?若是這裡待不下去,我二人定然投奔大官人。”朱仝正色道。

宋江有些不自在道:“奸宦不過是芥蘚之疾,相信當家官家定然能夠剪除奸佞,掃清弊政,還天下一個盛世。”

說實話,他說這些的時候,他都有點不自信,但宋江還是很看好朝廷。

花榮臉色一黑道:“宋江哥哥你太看得起當今官家了,若是他真有這樣的本事,也不至於讓那些奸宦把持朝政這麼多年。”

“總要給官家一些時間,沉痾重症也不是一夕之間就能痊癒的。”宋江兀自堅守著自己的內心。

花榮還待說些什麼,卻聽柴進道:“人各有志,花榮兄弟不必再多說什麼。”

見花榮果真不再多說,宋江沒來由地心中一痛。

往昔,他們書信來往頻繁,今日相見,卻話不投機,一時間花榮有些無言,或許今日就不該來尋他。

眾人話語少了許多,一向最是活潑的花欣,也識趣地沒有多說話,甚至最後的酒宴都有些不歡而散。

迎著夕陽,走在回去的路上,花榮感慨道:“身份的不同,果然不是情誼能夠彌補的,或許我現在在宋江哥哥眼中也只是關係較好的匪寇吧,但也只是匪寇!”

“花榮兄弟,想那麼多作甚!我梁山這麼多好漢難道還比不過一個宋江?單說哥哥一人就能甩他十八條街,何必為他感傷。”

武松也曾聽聞這宋江諢號‘及時雨,呼保義’,有不亞於哥哥的名聲,但相處下來,卻覺得拿他與哥哥相比,還是太抬舉他了。

武松的話最終還是觸動了花榮的心思,他收拾好心情道:“他畢竟是花榮的大恩人,以後以禮相待便是。”

四人正自漫步之時,忽而一騎狂奔而至,騎馬者小二打扮,柴進認得此人,朱貴酒店的小廝,看來他也是梁山衛之人。

“何事?”

小廝下馬稟道:“酒肆中來了一對主僕,聲稱要上梁山尋寨主。朱頭領讓小的速來告知寨主。”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柴進心中思量著到底會是誰。

等他們來到朱貴的酒肆之中,朱貴快步迎上來,臉色古怪道:“哥哥,是東平府太守的女兒程婉兒。”

“哦,是她。”程婉兒的身影出現在柴進的腦海,他懷中一直貼身放著一個荷包,這是他們在陽穀縣分別之時,程婉兒贈送的。

朱貴將柴進引進一間包廂之中,攔住欲要跟進去的武松三人,輕聲道:“你們瞎湊什麼熱鬧,人家指名點姓地要見哥哥。”

武松道:“我也認識程姑娘,進去打個招呼怎麼啦?”

還是花欣心思靈巧,她意識到怎麼回事,將花榮和武松拉至大堂中,不讓他們打擾到柴進。

包廂內,程婉兒明亮的雙眸目光灼灼地看著柴進,盡是無言的思念,一旁的小丫鬟晴兒看柴進的眼神卻是有些生氣。

柴進順勢與程婉兒對坐,柔聲道:“一段時日不見,程小姐清瘦了不少。”

晴兒扁嘴道:“心中掛念某人,茶飯不思可不就會瘦嘛。”

“晴兒,誰讓你多言的?”程婉兒羞道。

“柴公子,晴兒胡言亂語,你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