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成宵從外套內兜裡取出一截透明的線,然後問:“有沒有長一點的繩子?粗一點?”

方思弄搖頭。

後面的姚望道:“我有。”

說完她走過來,從腰上繫著的七八根五顏六色的裝飾腰帶中挑出最遙遠的一條解開遞過來:“還要嗎?”

“暫時不需要。”展成宵冷靜道,接過繩子,扎住了花田笑的右上臂,然後開始了縫合。

在此期間,其他人都靜默地站在樓梯口,除了元觀君兩人外,沒有人離開。

夕陽的光芒越來越冷、越來越黯淡,這使得這片樓道的情景也越來越冷寂,人們站在這裡像一片高低不齊、沉默的墓碑。

在光線越來越暗後,方思弄就用手機電筒給展成宵照明,可他手機的點本來就剩得不多,這下徹底歇了。

好在展成宵的縫合工作也完成了。

“呼,好了。”展成宵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的雙手已經完全被染紅了,但他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還在交待病人的情況,“條件有限,沒有藥品,晚上可能會發燒,只能靠他自己扛過去。”

夕陽只在天邊的遠山處剩了一條金線,拐角的鐘還差三分鐘指向八點。

其他人也開始往自己的房間回,井石屏還在樓梯拐角處等了展成宵一下。

方思弄原本打算把花田笑背上去,但蒲天白蹬蹬蹬地跑下來,抱著一床大白被子,往自己背上一披就讓方思弄把花田笑弄上去。

理由很充分:“這不是馬上就要八點了你上去一趟再下來來不及的。”

方思弄想想也是,便把花田笑弄到蒲天白背上,用被子包好,扶著往上走,玉求瑕在另一邊扶。

快走到五樓的時候,方思弄忽發奇想:“不對,我們今晚不如換一下房間吧?”

蒲天白:“啊?”

“我和花田笑一起,你和玉求瑕一起。”方思弄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畢竟你倆都沒沾過……”

玉求瑕:“不。”

方思弄愣了一下:“可萬一那東西來殺我,把你……”

“不會。”玉求瑕拍了拍蒲天白的肩膀,示意他繼續往上走,“花田笑身上是自己的血,不會有事的。”

方思弄擔心的可不是花田笑,他最怕玉求瑕被他牽連:“可我……”

玉求瑕不讓他再說,拉著他回房間了。

蒲天白如蒙大赦,揹著花田笑一溜煙就竄上了樓。

他可不敢和玉求瑕睡一晚,想想就恐怖。

怪物20

回到房間後,方思弄又去洗了一個澡,剛剛他離花田笑那麼近,不可避免地又沾了血。

好在除了那件米色衣服和褲子外,玉求瑕還在那間店又買了幾件他自己用來替換的衣服,畢竟那身禮服也穿了好幾天了。

洗完澡後方思弄便穿著玉求瑕給自己買的衣服出來。

玉求瑕的穿衣風格從來就跟仙女似的,在這裡面選的衣服也是頗有垂墜感的白襯衣,領口和袖口專門還做了一點褶皺花邊,雖然一看就是山寨的,但也能看出來模仿的是中世紀歐洲貴族的襯衣款式。

這衣服比方思弄之前那件米色的襯衫顏色更淺,接近白色,襯得方思弄的頭髮和眼睛就更黑了。

方思弄有些彆扭,他覺得自己不適合穿淺色衣服,他膚色不白,頭髮和眼睛又非常黑,淺色衣服在他身上總體來說對比度拉得太開,他只會在拍一些比較前衛或者詭異風格的作品時才會選用這種搭配。

但玉求瑕似乎還挺喜歡,方思弄出來的時候在他眼睛裡看到了一絲滿意的神色,雖然很隱晦也很短暫,但方思弄太瞭解他了,所以很確定。

但玉求瑕也沒有說什麼,越過他走進廁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