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話題打破現在的沉寂,因為他知道,沉寂之後,它就要發生了。

“我們、我們出來了……其他人……”

玉求瑕:“只要在‘捉迷藏’裡沒有直接被弄死,應該也可以出來。”

“那就好。”他微微嘆了一口氣,又問道,“那陸伯興對娃略,究竟是一種什麼感……”

“方思弄。”

他聽到玉求瑕叫他,不輕不重,不熱情也不十分冷漠,甚至還依稀有些溫柔。

喉嚨裡的話被死死卡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下一刻,他聽到玉求瑕說:“我們其實沒複合,你懂的吧?”

他聽到身體裡發出一聲巨響,但現實中卻無聲無息。他終於抬起頭去看玉求瑕的臉,與那雙眼睛對上的時候整個人不可察覺地抖了一下。

他死死捏住拳頭,指甲插進肉裡,很慢很慢地說:“我不懂。”

玉求瑕俊秀的眉微蹙了一下,很短暫,那像是一個想哭的表情的前兆,但迅速平息了,如同一個幻覺。

接著,他還笑了一下,很輕鬆地說:“我們已經沒辦法在一起啦。”

方思弄感覺自己的半邊臉在顫抖,他狠狠咬了咬大牙,問道:“為什麼?”

玉求瑕又看了他一陣:“沒有為什麼。”

方思弄彷彿迎面捱了一刀,肺腑間炸開一片撕心裂肺的痛楚,他的一隻手死死扣著桌子邊緣支撐著自己,眼前冒出片刻之前019那雙絕望死寂的眼睛,說著:“我沒有辦法……不愛就是不愛,哪有什麼為什麼?”

他不敢再問,就像這兩年他也不敢去追問這一句為什麼。

他猛然側過頭,怕眼中的情緒被玉求瑕全部看穿。

然後他看到玉求瑕垂在身側的手抬了起來,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玉求瑕是想觸碰他。

他心中也立即升起一個念頭,那就是如果玉求瑕真的這麼做了,那他絕不會再放他離開。

但那隻手只抬起不到30度就收了回去,隨即他聽到玉求瑕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他沒有反應。

他太疼了,怕自己一鬆勁,就會忍不住叫出聲音。

在這場長達兩年的分離中,玉求瑕沒有解釋過那封荒唐的信,更沒有因此道歉,所以他才能這麼執著地念念不忘,總告訴自己事有蹊蹺,一定有什麼誤會沒弄清。

可現在玉求瑕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對不起,我們之間確實有蹊蹺,有誤會,有問題,都是我的錯,我承認了,希望你能原諒我、放過我,我們已經沒辦法在一起啦。

如果這就是玉求瑕的希望的話……

他怎麼可能不依著他?

他哪次沒有依著他?

玉求瑕又說:“我走了。”

然後真就轉身走了。

伴隨著關門聲響起,方思弄倒退幾步跌坐進板凳裡,他渾身都疼,好像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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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天白推開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太陽已經偏西,屋內沒有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