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為你,為‘父親’,報仇雪恨的。”

說完,他轉身就出去了。

方思弄從床上跌下來,壓在胸口的毛巾掉到地上,但他來不及顧及,爬起來往外追,結果在門口被麻美奈美一左一右攔住,他叫了幾聲,楚深南半點回頭的意思都沒有。

“小姐,小姐,您不可以見風,回去吧,回去吧……”

npc的形象小巧玲瓏,落在方思弄眼中卻像日記本上的字一樣恐怖驚悚,他出不去,胸中的恐懼和絕望卻愈演愈烈,他忽然轉身暴怒,將房間裡的東西統統都砸了。

麻美奈美像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叫小姐小姐,卻並沒有阻止他,明明她們可以輕易做到,這時候卻又像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了。

等他把屋子裡能砸的東西都砸完後,體力耗盡,一不小心被地毯一絆,重重摔倒在地,麻美奈美又咋咋呼呼跑上來扶他,他一坐起來,就看到被自己的腳踢開的地毯下面,露出了幾道漆黑瘋狂的筆畫。

他推開了兩個侍女,一把掀起地毯。

然後他看到那些凌亂的筆畫組成的文字,正是出現在日記和情書中,他看不清楚的那些,也許是因為變大了,這次他能看清了。

他稍微退遠了一點,捂著自己仍在流血的心口,勉強辨認出了那些猙獰的字跡——

豬,起義,旋轉滑梯

復活,末日,無底洞

機器14

“小姐, 今天天氣很好,您想出去曬曬太陽嗎?”

麻美的臉在視線邊緣出現,笑眯眯的。

他沒有回答, 果然,幾秒之後,床另一邊的奈美又自顧自地一拍手, 欣喜道:“您想呀?太好啦!我們這就為您更衣……”

近來都是如此。

發現地毯下面字跡的那天后來發生了什麼,他已經記不清了, 再有意識的時候又是一個清晨,天光微熹,鳥叫聲空空迴盪, 被他砸得一塌糊塗的臥室又恢復了整潔,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 連那隻他用來冒充底座的聖盃都又回到了他的床頭櫃上,接著他又在枕頭下面摸到了冰涼的刀柄。

這使他不禁又陷入了一重恍惚之中。

他不得不懷疑, 他挖心的事、見到楚深南的事, 真的發生過嗎?

不過他很快發現自己胸膛上的傷口, 只剩一個粉色的疤痕,快要癒合了, 但仍是一切發生過的證據。

所以不是什麼時間迴圈,他只是癒合速度比較快而已。

……是這樣麼?

應該是吧。

那天受的傷和打砸房間耗盡了他的元氣, 讓他渾渾噩噩又躺了很久,在這期間,他幾乎失去了任何控制力,一切都由他的侍女安排。

她們兩個態度良好,表現強硬,經常會你問我答, 但這提問和回答的雙方中,並不包含他。

場景舉例:

麻美(或奈美,他現在已經分不大清,也不大想分清)會先問:“小姐,您餓了麼?要不要用午餐了?”

他一點也不餓,實際上他現在是食慾全無,一想到要吃東西就噁心,說話費事,他只是搖頭。

而此時,奈美(或另一個)便會宛如一個睜眼瞎一般驚喜地回答:“您想吃呀?那太好啦!我馬上叫他們送上來!”

完全是劇情要求,不顧半點他的意願。

當然,這個“戲劇世界”,當然會不顧他們的意願,它連他們的死活都不管。

幾次這樣下來,他也懶得再做出什麼反應了,就由著她們安排。她們說時間到了,您該去方便一下啦,他就忍著頭疼和噁心感去方便。她們說今天太陽好曬太陽去吧,他也沒有說不這個選項。

躺得太久,乍一坐起來他只覺得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