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經停了,玉求瑕也沒有回來看。

花田笑做主演那部電影早已在南方開機,趁方思弄的名字跟著影后上熱搜的時候,營銷號不甘寂寞,把玉求瑕也推上去拱了拱火。雖然沒有在官方明說,玉求瑕的性向也早已不是秘密,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輿論一引,很多人都相信花田笑是玉求瑕的新歡。

這當然是無稽之談,可看著在狗仔鏡頭下,玉求瑕明媚如南方春風的臉,方思弄仍然感覺到痛苦。

但無論如何,時間仍舊平靜而恆定地向前流淌,在立春的這天,故園的海棠發出第一茬新綠,終於拍到了蒲天白的戲份。

蒲天白因為是小配角,戲份雖然不多,卻被拆得很開,但他沒有什麼怨言,幾乎天天泡在劇組裡,方思弄看得出來,傅和正對他很滿意。

現在終於輪到他出場,他是肉眼可見的激動。

做演員就是這樣,不僅要演得好、長得好,還要看自己是否能遇到好的導演和劇組,導演和攝像就像觀眾的眼睛,他們怎麼看這位演員,就會把怎樣把這位演員呈現給觀眾,這對演員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

而傅和正的劇組,顯然是所有演員都夢寐以求的“眼睛”。

蒲天白在劇中飾演女主早逝的白月光,扮相清純天然,出境幾乎都在回憶裡。

他穿著白襯衫出來,整個房間都亮了一下,他本來就長得好,又嘴甜,在劇組裡一直泡著,劇組裡的女性生物都寵著他,連取景大院裡的花臉貓都喜歡他。

方思弄在角落裡指揮團隊除錯裝置,一回頭看到蒲天白這麼出來,跟場務撒嬌,他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他沒有一天不想回到五個月前的萬家別墅,把蒲天白推出那道門,後悔的情緒一直籠罩著他。他一路走來雖然不算順遂,但一直是隨心而動,哪怕是在和玉求瑕的感情中,他也沒有做出過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但那一天,將蒲天白帶到了萬春華的宴會、並沒有阻止他進入那個房間,算一件。

他總是禁不住想,如果蒲天白沒有被捲進來的話,就好了。

“好,好。”

拍攝過程很順利,幾乎都是一條過,傅和正宣佈休息,走過去拍了拍蒲天白的肩膀,又走過來挨著方思弄看了兩遍回放,忽然跟旁邊的執行導演說:“我需要編劇組那邊集合一下。”

編劇組跟方思弄沒有關係,他收拾了東西跟蒲天白去吃盒飯,吃到一半蒲天白忽然長舒一口氣說到:“太好了,總算拍到我了。”

方思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蒲天白語調平常,就像在說笑話一樣隨口跟他說:“我就怕還沒拍到我下個世界就來了,栽裡面,傅導還能換人。”

方思弄忽然意識到,蒲天白已經知道他們離開“戲劇世界”很無望了。蒲天白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天真,相反他其實很聰明,感覺也很靈敏,玉茵茵的不對勁也是他最先發現的。

飯後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