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看就會發現,方思弄雖然捱得多,但他的出招卻可以說是狠毒,專挑人的軟肋戳,感覺只要戳中一下後果就很嚴重,所以井石屏應對得頗有些膽戰心驚。

兩個兇悍的男人在狹小的空間內激烈扭打,喘息聲和肉/體的碰撞聲塞滿了緊張壓抑的空氣,很快就見了血。

從天而降不知源頭的燈光被巨人偉岸的身體擋住,在盒中投下深邃的陰影,這場打鬥引起了許多巨人的圍觀。

這種注視似乎更強化了兩人緊繃的神經和鋒芒畢露的氣息,他們像兩隻被圈養在鬥獸場中的獸類,眾目睽睽之下疼痛彷彿都消失了,血脈裡流淌著激情和毀滅的慾望。

有一段時間方思弄似乎找到了在白方塊家發瘋時的感受,理智和人性短暫地離開了他,他只想撕扯、破壞、發洩。

但在廝打翻滾的一個瞬間他瞥見了一個圍觀巨人的眼神,忽然清醒過來。

他撒開腿圍著盒子跑了一圈,躲開井石屏的拳腳,順便看清了在周圍圍觀的那一圈巨人。

理智回籠,他心中霎時升起一個想法。

然而,下一刻,一道冷冽的女聲忽然在他腦海中響起:“別,方思弄。”

是元觀君的“傳音”,不透過耳朵接收,而是直接響在他的腦子裡,非常震撼。

“還不到時候。”

這片刻的震撼讓他動作停滯,側腰一痛,被井石屏一腳踹翻在地,隨即後背頂上一個膝蓋,井石屏整個人壓在他身上,將他死死按住。

然後他聽到男人呼哧呼哧的喘氣聲,接著是落到後頸上的液體,應該是他剛剛打出來的鼻血。

井石屏用手掌狠狠擦了擦血流不止的鼻子,又抽了一下他的背,沒好氣地罵道:“你小子,誰教你這麼打架的?”

當然沒人教他,是他自己琢磨的,早年他家孤兒寡母的,他沒少在外面跟人幹架。

“不打了,打不動了!”井石屏的鼻血還沒止住,說話甕聲甕氣,“成不成?”

方思弄放鬆身體,像團爛泥一樣趴在地上,他也累了,疼痛在這時找上門來,決定跟井石屏休戰:“成。”

井石屏顯然不太相信他說的話,猶疑再三,慢慢放開他,退後幾步,因為雙手都用來戒備,沒法照顧鼻子,這時候他的鼻血已經幾乎把胸膛都染紅了。

方思弄翻了個身,仰面躺著,他懷疑肋骨被井石屏踹斷了,現在呼吸都疼。

井石屏捂住鼻子,還在罵他:“操,瘋子。”

他們不打了,外面看熱鬧的巨人們也漸漸散了,室外光線漸暗,一天又過去了。

方思弄感覺疼痛的肋骨逐漸麻木,動了動,感覺沒斷,又扯了扯含著血的嗓子道:“倒計時還有多少天?”

姚望在隔壁說:“一天。”

“一天?”他震驚地坐起來,然後發現肋骨還是疼,不過確實沒斷,普通人這時候早疼得齜牙咧嘴了,可他居然還能板著一張棺材臉,可見是天賦異稟,“我睡了這麼久?”

他記得他睡過去之前少說還有七八天吧?按少的算,睡了六天,那也將近二十個小時?

元觀君道:“小玉讓我們別叫你。”

“老子白天還負責幫你遮光呢,沒良心的。”井石屏的鼻血終於不流了,又活動著臉頰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問道,“你跟我究竟什麼仇什麼怨?”

方思弄盯著高聳的天花板看了一陣,開口道:“玉求瑕相信你,而我相信他。”他頓了一下,又轉向井石屏,道,“但我不相信你。”

“你自己聽聽你這話矛不矛盾?”井石屏一下子氣笑了,“我做什麼了讓你這麼不待見我?”

方思弄又安靜了一會兒,終於問道:“秦菲怎麼死的?”

雖然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