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謙對於趙君傳來的訊息半點沒感到意外,雖然當初只是因為惡趣味兒才對外撒了一個謊,可事後他明知這樣做將面對什麼,不但未澄清,更將訊息發給了張宇,因此才有瞭如今倒鬥界半壁江山淪陷的可喜成果。

反正他從始至終,打心眼裡看不上這幫盜墓賊,抓了也就抓了。

陸大飛的到來,卻著實令他小小吃了一驚。

能在被槍炮洗了一遍的山洞裡找到帶著張宇血液的樹枝,梅謙對警方技偵人員那變態般的細緻已有過初步瞭解,所以才跑海上去拋屍。

之後的導彈襲擊則讓他更加放心,認為自己真正做到了毀屍滅跡。

卻沒想到依舊出了紕漏。

本以為扔出去的屍體就算沒被鯊魚吃乾淨,也該在導彈的洗禮下沉入大海了,哪知道還殘存著一隻手,好巧不巧就被人撈上來做了鑑定。

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自己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當然,遺憾有些,慌張倒不至於,況且,這未必是壞事。

所以他面上表情的變化只存在一瞬間罷了。

而這種驚愕落在對面陸大飛的眼中,卻是合情又合理。

不知想到了什麼,這位中年警官凌厲的語氣反而緩和不少:“所以這次來,希望梅先生能夠仔細回憶一下,在遊輪上,真的與他們沒有接觸?”

“你也說了他們可能是跟蹤我上船,又怎麼會讓我看到?”梅謙苦笑著聳肩。話到這裡,他想到了什麼,低聲問:“那個,陸警官,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不知該不該問。”

“你說!”陸大飛坐直身體。

梅謙直接問道:“相信你們也調查過我在杭城發生的事,住的民宿老闆娘神秘失蹤了,對方是殺手,走之前還給我和助理下了迷藥,她與你找的兩個警官是不是有關係?會不會也在船上?”

這回換陸大飛愣了,他沉默片刻,搖頭道:“關係可能有,但我們杭城並不負責海難的善後與調查,沒收到訊息,便沒有證據表明白梅也上了船。目前還成只核對了周寬的,嗯,身體組織。”頓了頓又反問:“你為什麼要問這個?”

“我是擔心你們再撈出一條腿,問我那是誰。”梅謙做了個很無奈的表情。說實話,一隻手已經夠了,千萬可別再出什麼么蛾子。

“抱歉,我說的可不準。”陸大飛攤手,接下來沒給梅謙過多反應時間,又連續問了幾個很細節的問題,大多數是關於豪華郵輪上的活動軌跡,似乎打算從中找出那兩位失蹤人員的痕跡。

梅謙只隱去自己灌醉寧馳獨自拋屍的事,其他都照實說了。

本就不存在的事,無論對方如何分析,只能一無所獲。

不過,就在梅謙看了筆錄,簽好字送兩位警官出門的時候,陸大飛突然瞥了客廳中旅行箱一眼:“梅先生要出門?”

梅謙無奈地點了下頭:“是不是近期不能離開夏都了?”

陸大飛見他如此有經驗,剛毅的面龐上難得浮現一絲笑意,搖頭道:“那倒不用,只要梅先生保持手機暢通就行。”說完就帶著同事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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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杭城警局某個辦公室內,也正有一番對話內容涉及到了梅謙。

“陳局,我認為早上的桉情分析會,有幾點疏漏,大家將這件桉子想得太簡單了。”

說話的是一位鬍子拉碴的年輕男人,雖面容疲憊,說出的話卻鏗鏘有力。

而坐在他側面沙發上,警服筆挺、兩鬢髮白的老年人聞言,將頭轉向他:“你有什麼看法?”說著,給邋遢男倒了杯茶。

對方並不伸手,翻出隨身攜帶的本子,看了眼才說道:“咱們都清楚,誰能查出梅謙身上的問題誰能立功,周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