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我顫抖個不停,駭意,如何也無法遏制的駭意籠罩全聲,我毫不懷疑,若我此刻進去,或被娘發覺瞧見,定會被她撕得粉碎!

勉強轉身,踮著腳,小心離去,背後卻又響起哭啞了的吼叫,如最後一擊!

“他是妖孽!對,沒錯,他是魔,是妖,不是我的孩子,不是……”心被血淋淋地撕裂,挖出,原來如此麼?當我因一時呆愣,弄出聲響,驚動赫嬤嬤衝出屋子時,我的唇卻微微勾起。瞧赫嬤嬤的模樣,驚恐地睜大雙眼,滿是不可置信,此刻的我恐怕猶如陰森厲鬼吧?呵,但我不本是妖孽,魔障麼?

這樣也好,從此不必再希翼什麼骨肉親情。心被挖了也好,就此擲於塵土,無心無情,亦無羈絆,牽掛……* * * * * * * * * * * *周冥義之女滿歲之喜?哼!我斜靠圓柱,瞧著賓客雲集,人來人往,心中冷笑,爹來此怕是欲見見那心心念念之人吧?就如娘稱病不來,亦是因不願見那人一般。“你是昕兒?”正百無聊賴地胡思亂想,突然有一身著枚紅絹衣,鑲珠絲裙,膚如凝脂的柔美婦人彎腰,輕柔地捋捋自己的額髮,微笑道:“都這麼大了呢,你還記得我麼?”

記得!如何忘得了?那張臉與自己有五成相似,若是沒有她,若沒有她,或許……該恨她的,但那眉眼溫柔可親,那笑滿是暖意卻不灼人,似乎在那種微笑的注視下無人能繼續冰冷……

可笑,擁有這種笑容的人,竟會姓秦!“姑姑。”我聽見自己悠悠開口喚道:“侄兒自是記得您的,娘和爹都常常提起您呢。”

話完,我緊緊盯著她,卻未見她神色有一分不自然,只是略傷感道:“出嫁之後多有不便,我甚少回秦府,尤其這些年……”微微一頓,憂傷之意愈濃,瞧見我正望著她,又展顏溫和淺笑,“難得兄嫂都還惦記著我,昕兒也記著我。”她?莫非她竟不知情麼?我眯眼有些困惑,此時,遠處走來一蘭衣女子,行似風拂,人未近,已覺颯然英氣。

“櫻瑤,原來你在這兒啊?”巧笑憐兮,美若幽蘭。“寒月。”姑姑笑著上前,“你怎的尋來了?”寒月?原來她便是這周府赫赫有名的女主人了。“不是我,是你的寶貝暄兒急著找娘呢。”我這才注意到一個比我還大個一兩歲的男孩,從周夫人身後探出,有幾分拘禮喚:“娘。”

姑姑上前一把抱起他,點點他小小的鼻子,笑得寵溺。怯!這就是被眾人誇讚得天好地好的表哥祁洛暄?多大了?我不屑的想,只是…只是有些澀澀的滋味從胸口溢位……甩甩頭,極力忽略這種不適,卻又聞姑姑道:“昕兒,咱們要去內堂坐會兒,瞧瞧今日的壽星。”轉過頭,看見她正與周夫人相視而笑,“你若無事一塊兒去吧。”微怔地看著她倆明媚的笑,我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任周夫人走近,牽起我的手,跟著他們一同慢步行向內堂。許多年後回想這一幕,我不由感嘆,那時以為自己是最不幸的,別人…別人似都有自己的幸福,可我卻一無所有,但若那幸福只是鏡花水月,一時虛幻,待到夢醒時,曾經的美好便猶如利刺扎得人疼痛不已,或還不如…不曾有過……既註定了悲哀,又何必給人那麼多美好的回憶呢?很殘忍的。誰更不幸,卻是難較了……* * * * * * * * * * * *小娃娃而已麼,有什麼好看的?我邊走心裡邊嘀咕,偏首見祁洛暄一臉好奇模樣,更是輕蔑,家中六妹秦芳媛和她一般大都是剛滿週歲,無聊的緊,成日就會哭,我最不待見了。待到了內堂,發覺裡面靜的沒一點聲息,以為是小娃娃在睡覺。誰知入內一看,睡倒是有人睡著,可不是小娃娃卻是她的奶孃,至於她……一團被裹得粉粉的小東西,趴在小木床欄上,澈亮盈水的雙眼,眨阿眨地瞅著睡熟了的奶孃,肉肉小手努力伸長,輕輕一碰,弄散了奶孃的髮髻,她卻撫掌,咯咯笑開了。呃……和以往的認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