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不快,又懶得和嚼舌根的人辯駁,況且…況且這與我何干?只是,心中對祁洛暄似又厭惡了幾分……天之驕子?哼!天算什麼?總有一日,我要隨心所欲,這天亦不能阻我!

歲月流逝,此志未變,最初立志的緣由卻逐漸淡忘了……然命運之輪,未因此滑離…原有的軌道……————————————————————————————————

下部

荒陌古道結伴行

荒蕪古道,兩匹纖馬踏著雜生的野草,迎著夕陽小步奔跑。“郡主。”“嗯?”偏首,瞧見棲雁笑得危險萬分,冰凝急忙改口,“公子,咱們還有多久才……”

“早著呢。”一句話打破了冰凝微薄的希望,“可天都要黑了呀。”“冰凝。”勒住馬,棲雁斜覷她,“你該不會以為出關後,只需一日便可到鎢啟了吧?”

“難道不是嗎?”眨眨眼,冰凝驚奇道,要不晚上睡哪兒?無語望天,棲雁深深一嘆,也是,冰凝九歲那年被自己從山溝裡撿回王府後,似乎就未曾離開過翼城,之前又因口啞遭家人嫌棄,常年被關在家裡幹活,對外頭的事知道的確是不多。

“現在呢,你有兩個選擇。”想通了前因後果,棲雁寬容道:“一呢,即刻調轉馬頭,往回跑,如此或許還來得及……”“我不要!”未等棲雁話完,冰凝急急道,自己費了多少口舌才沒同簫吟一般被打發回去啊?豈能在此放棄?可……“今夜我們在哪兒歇息?”“露宿。” 啊?冰凝還來不及驚訝,只見棲雁輕飄飄丟下兩字後,持韁遠去,高呼:“等等我啊。”匆忙策馬跟上。盡全力方勉強跟得上棲雁的冰凝不住腹誹,瞧郡主這模樣!好容易穿了幾日女裝,如今又……唉,說來自己本想扮個藥童,可一套行頭穿齊了,盯著銅鏡裡不倫不類的自個兒良久,才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女扮男裝也不是人人能為的。正胡思亂想著,突覺棲雁放慢了馬速,呼,總算不用那麼累了,但…郡主幾時變得如此好心了?

凝神望去,見棲雁神色依舊似無異樣,只是唇輕輕勾起一個清淺的…微笑?冰凝頓覺寒意,握韁繩的手不覺緊了緊,目不稍斜,卻戒備著四周。果然,片刻後棲雁從馬背上凌空而起,回身玉笛旋掃,六成的‘雲屯飆散’使路旁的枯木叢一片片地倒下,斷枝塵沙隨颶風捲起,漫天風塵撲面而來,冰凝幾要睜不開眼。颶風未停,塵沙未息,棲雁卻已坐回馬背,好整以暇地悠悠注視前方,須臾,從風中緩緩走出一人來,黑袍藍帶,雙目炯炯,若海水幽深,似寶石深藍。棲雁瞧著立於離她半丈之距的男子,後者也在審視棲雁,但那眼神與其說是在打量一個陌生人,倒不如說他是在等待對方的反應,仿若他們早就相識一般。唔?這人的氣息似有些熟悉,又似全然陌生,棲雁暗自困惑,那人也不言語,直至塵埃落定,一切復原,再無半點聲響,只剩寂靜。“你是誰?幹嘛鬼鬼祟祟地跟著咱們?”終是冰凝忍不住先開了口。掀唇,男子雙目不離棲雁,聲音低沉,“我奉主子之命前往鎢啟辦事。”

意為其是在自行己路,而非在暗地跟蹤?棲雁挑眉,既是如此卻又為何不光明正大地走?等等,他說‘主子’?那語氣似是自己認識的人?再度細細端詳面前男子,森冷之氣,鬼魅之息,似曾相識……“閣下是夕影門之人?”藍眸精芒一掠,三分欽佩,更添七分戒意,棲雁卻雅笑如常似是未覺。“郡主好眼力,在下隨影。”隨影?輕輕咀嚼著這個名字,隨影,隨影,如影隨形……那人的影子麼?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