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攬著他的腰一扯, 讓他直接跌進了被子裡,他的後背撞進玉求瑕的胸口, 感覺到玉求瑕在狠狠顫抖。

玉求瑕的雙手緊緊箍著他的腰腹,臉埋在他的後頸上,呢喃道:“太冷了, 你不要走。”

他知道玉求瑕在哭,也無怪玉求瑕之前見到他哭時那麼驚訝, 因為在過往的相處中,玉求瑕無疑是更能哭的那個, 他在外面風度翩翩, 在方思弄面前卻從來不會壓抑自己的情緒, 哭笑肆意,寫劇本的時候都會流淚, 方思弄應該說是習以為常,卻還沒能麻木, 玉求瑕每次一哭,他整個人都跟著心焦,雖然不大會表現出來。

他現在依然拿玉求瑕沒有一點辦法,他早就把命運交給他了,他沒有辦法。

他默默翻了個身,與玉求瑕面對面, 伸出手回抱住哭泣的愛人……愛人?他在心裡猶豫了,他們現在還稱得上愛人嗎?如果不是,那又是什麼關係?

天亮以後,他確認玉求瑕還在熟睡,就悄悄離開了。

經過昨晚,他終於更理解玉求瑕,可這種理解分毫不能消減他的痛苦,他怨恨命運的殘酷——他不捨得怨恨玉求瑕,就只能怨恨命運——叫他們明明相愛卻只是擁抱都會劇痛,他昨天晚上每一口呼吸都是疼的,他在這裡一刻也待不下去。

他逃命似的離開了那棟深深大宅,心中當然也留有一絲疑慮:如果玉求瑕醒來沒有見到他會怎麼樣?會是什麼心情?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當然玉求瑕是個成年人似乎不需要他來操心,可他就是忍不住會想這些。

然而這些疑慮最終沒能打消他離開的念頭,他自身難保,再不離開就要窒息在這裡了。

逃走之後玉求瑕並沒有找他,甚至沒有打一個電話過來。

在家裡躲了幾天之後,方思弄回到了劇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軌。

對於他的迴歸,最高興的莫過於蒲天白與傅和正,蒲天白就不說了,傅和正居然也是滿面紅光,喜色溢於言表,要知道,傅和正雖然是方思弄大學的老師,卻更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大導,表面上再和藹可親骨子裡都有傲氣和規矩,手底下用過無數攝製組長也帶過無數學生,方思弄對他來說算不上頂頂特別非要不可,拍攝正進行到重要部分,方思弄這假一請將近一個月,他以為傅和正就算面上不顯心裡多少會不痛快,結果見面之後傅和正拍拍他的肩膀眼裡只有欣慰,說了句:“回來就好。”

要擱以前,他聽到這種話心裡肯定會更愧疚,之後也會更加倍地努力來回報老師的看重,但現在,他卻有些不在狀態。

與“時鐘世界”之前那段每天打了雞血似的能工作十多個小時的時候不同,現在他經常覺得疲憊,一覺睡過去早上鬧鐘都叫不醒,好幾次是場務過來找他才把他叫起來,他覺得自己每天都過得有些渾渾噩噩,只完成自己分內的工作就已經筋疲力盡,更沒空感念老師的欣賞和照顧。

這種前後狀態的對比,他本人的感覺是最鮮明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