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洪拼盡全力緊緊跟在女鬼後面,他的雙腿如飛,呼吸急促得如同拉響的風箱,然而不管他如何瘋狂地加快速度,卻始終無法縮短與那女鬼之間哪怕一絲一毫的距離。

這昏暗的走廊彷彿是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暗迷宮,無論楊洪怎樣不要命地狂奔,都似乎永遠看不到盡頭。四周的牆壁彷彿擁有了生命,不斷地緩緩向他擠壓過來,那沉重的壓迫感令他感到呼吸困難,彷彿心肺都要被碾碎,極度的壓抑和窒息感讓他幾近崩潰。

楊洪完全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不知道自己在這可怕的追逐中究竟跑了多久,彷彿時間已經在這漫長的折磨中停滯。就在這時,前方的女鬼毫無預兆地突然在一個病房門口停了下來。

她緩緩扭過頭來,動作遲緩而僵硬,楊洪終於得以看清她的全貌。她的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簡直如同一張嶄新的白紙,面板乾癟得好似羊皮紙,緊緊地貼附在嶙峋的骨頭上,讓人能清晰地看到骨骼的輪廓。深陷的雙眼周圍,環繞著一圈濃重得如同墨染的黑影,眼珠呈現出詭異的深紅色,猶如燃燒著的兩團冰冷火焰,卻沒有絲毫的生機與溫度,只有令人膽寒的死寂。她的嘴唇乾裂得如同久旱的土地,呈現出一種暗沉的紫色,微微張開時,那尖銳的獠牙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彷彿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她的頭髮如同雜亂無章的黑色海藻,肆意地垂落在臉頰兩側,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偶爾露出那蒼白細長的脖頸,上面青筋暴突,如同蜿蜒的蚯蚓,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承受不住壓力而斷裂。

她就這樣扭頭看了楊洪一眼,那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幽怨和冰冷至極的殺意,彷彿能將楊洪的靈魂瞬間凍結,讓他瞬間如置身萬年冰窖之中,全身的血液都似乎要凝固。隨後,她的身體宛如一片輕盈的羽毛,無聲無息地飄進了病房。

楊洪心急如焚,毫不猶豫地急忙追了過去,剛一進入病房,一股熟悉的感覺便如潮水般撲面而來,這赫然就是他夢中慕容婉柔所在的病房。

病房裡瀰漫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寂靜,只見慕容婉柔仍舊安靜地昏迷著躺在病床上,那模樣安靜得好似沉睡中的公主。而那個女鬼就靜靜地佇立在她的床邊,身影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陰森恐怖,彷彿來自九幽深淵的惡魔。

“不是雪姬?那這究竟是誰?”楊洪心中充滿了疑惑,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如同斷了線的珠子,順著臉頰不停地滑落。

只見女鬼緩緩轉過頭,再次看了楊洪一眼,那眼神中充斥著令人膽寒的邪惡與貪婪。緊接著,她張開雙臂,以一種極其扭曲詭異的姿勢朝著慕容婉柔身上撲去,動作如同被詛咒的人偶,似乎想要強行附身。

楊洪來不及進行更多的思考,一個箭步猛衝上前去,想要阻止女鬼:“你休想傷害她!”

楊洪剛一觸碰到女鬼,瞬間感覺天旋地轉,不好,楊洪猛地一陣強烈的暈眩,眼前的景象瞬間變得模糊不清,整個世界彷彿都在旋轉,就這樣毫無抵抗之力地昏厥了過去。

等楊洪再次醒來,發現自己竟然身處一個簡陋的茅草房裡。

他緩緩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由粗糙茅草搭建而成的屋頂,茅草零亂地交織在一起,有幾處還透進縷縷溫暖的陽光,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屋內瀰漫著一股陳舊的泥土和枯草的氣息,牆壁是用泥土混合著秸稈堆砌而成的,表面凹凸不平,佈滿了歲月深深淺淺的痕跡,彷彿在訴說著過去的故事。

楊洪艱難地從硬板床上坐起,身下的床板發出“嘎吱嘎吱”的痛苦抗議聲,彷彿隨時都會散架。他身上蓋著的粗布被子已經打了不少補丁,摸起來十分粗糙,如同砂紙一般。他環顧四周,看到角落裡擺放著一張破舊的木桌,上面放置著一盞油燈,燈芯已經燒得焦黑,微弱的燈光在昏暗的房間裡搖曳不定,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