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珞哥似的;沈滄只覺得眼圈澀澀的

祭拜完祖先;闔家就在上房用了家宴。這闔家裡;並不包括“養病”的二太太。

剩下的不算年幼的四哥;總共就七口人;就擺了圓桌坐了;倒是熱熱鬧鬧地用了一頓家宴。

西院中;喬氏看著炕桌上的幾個肉菜與一盤粽子;才反應過來今日過節。

都說山居不知歲月長;她雖不在山居;而是在宅門大院;可依舊忘了歲月

自見了幾位孃家兄弟;知曉丈夫做主要將自己送走;至今不過半月功夫;喬氏的頭髮花白了一半。她整晚整晚地睡不著;想要回憶夫妻之間曾有過的柔情蜜語;可腦子卻越來越漿糊;有事情竟然模模糊糊地想不清。

沈家居京多年;可過年還是從南邊的習俗;端午包的也是肉粽;十分小巧精緻;不過一寸半長。

喬氏不知想到什麼;臉上慢慢露出幾分溫柔來;拿起一隻粽子;剝了皮;放到對面的空白瓷碟;口中低語道:“表哥;吃粽子呀……”

旁邊服侍的兩個婢子見狀;對視一眼;臉色都露出駭色;卻是不敢出聲相擾。

這些日子;喬氏常陷入沉思;要是被打斷就要發怒;使得服侍的人只能隨她。

一盤肉粽;足有十來只。

喬氏就這樣呆坐一會兒剝了一隻;再呆坐一會兒再剝一隻;不到兩刻鐘將一盤肉粽都剝得於於淨淨。

喬氏對面的瓷碟中;白白的粽子疊了幾層。

喬氏放最後一隻粽子時;手腕就頓住了。

她雙眼直直地盯著那碟肉粽上;滿臉地苦痛絕望;一行清淚緩緩流下。

旁邊兩個婢子臉色越發白。

沒有出聲;就這樣無聲飲泣;從天色大亮;一直到屋子裡掌燈。

飯菜早已涼透;兩個婢子站的腿痠腰疼;喬氏才像是醒過神來;怏怏地吩咐撤了桌子。

兩個婢子出去後;都是吐了一口氣出來。

年紀略小的那個指了指腦袋;低聲道:“姐姐;二太太不會是?是不是去告訴毛媽媽?”

年長的那個想了想;道:“毛媽媽回家過節去了;要說也是明兒。”

她們兩個近身服侍喬氏的時間不長;也看出喬氏是平素沒事就要流流淚的脾氣;沒想到她如今不單單是哭;腦筋還有些不正常……

等到上房家宴結束;徐氏就得了二太太行為有異的訊息。

沈滄晚上淺酌了幾盅;有了醉意;已經去了臥室歇下。徐氏有心往西院去看看;又怕驚動了丈夫;就擔心了一晚;次日一早才過去。

待見到喬氏時;徐氏嚇了一跳。

這花白頭髮、臉上蒼白浮腫的老婦;竟然是喬氏?她本長十分面嫩;四十出頭也同二十幾歲似的;出京一年多;雖說老了不少;可依舊是個愛收拾、愛裝扮的利索婦人;如今卻是呈現了老態;說是比徐氏年長都有人信。

喬氏坐在臨窗的榻上;手中捏著一個繡了一半的荷包;一針一針地縫著。見徐氏進來;她也不起身。

做了半輩子妯娌;眼見喬氏如今模樣;徐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二嬸;你這又是何苦?”

喬氏這才抬起頭來;臉上卻滿是歡喜;眼神溫柔:“大嫂;這是我給表哥繡的荷包。表哥最愛翠竹;我就繡翠竹給他……”

說話之間;喬氏霞飛雙頰;露出幾分少女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