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沈家這一代子弟也太惹眼……”

三老爺還是攬了修宅子的差事去;不過徐氏與他商量好了;讓他趁機好好教教幾個侄兒庶務。

如今時值二月中;正是萬物復甦時;不冷不熱的時候;正是修宅子的好時節。

東宅還是徐氏早先規劃的;前面兩進留出來;直接留臨街大門;第三進是三老爺、三太太的住處;與主宅這邊有角門相連;後邊兩進屋子全部推倒;修建一個園子。

雖說是三老爺主持此事;可沈家管事下人向來訓練有素;又曉得在沈家;三老爺雖沒出仕可地位不一般。平素惹惱大老爺、大太太;不過是革錢糧或是打板子;要是誰敢惹三老爺生氣;闔家都要攆出去。

加上受命“襄助”三老爺的沈瑞、沈珏等人;都個頂個地留心著三老爺;生怕累著他;能想到頭裡的也想到頭裡。

因此;三老爺接了差事半月;絲毫沒累著不說;氣sè反而越來越好。

徐氏暗暗留心;心中唏噓不已;便對大老爺轉述了沈瑞那番話。

“說不得真是關心則亂;老爺與我也該學著放手……”徐氏道。

大老爺沉默了好一會兒;嘆氣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或許咱們真錯了;要是老三早些立起來;擇嗣之事他也就不會為難……”

大老爺與徐氏夫妻兩個看法差不多;那就是人比銀子重要。對於三老爺提及讓沈瑞“兼祧”之事;他們心中並不十分贊同。只是因沒有其他人選;他們又不放心三老爺、三太太;才含糊應了。

要是有朝一rì;三老爺、三太太改了心思;想要再擇嗣子;他們夫妻也不會反對……

回松江祭祖的二房二老爺雖還在路途上;可京城二房嗣子已定、二老爺即將回鄉的訊息透過各房頭的家書;已經陸續傳到松江。

宗房大老爺拿著長子的家書;去見了族長太爺。

父子兩個相對無言;宗房大老爺道:“倒是正如父親所想;小長房果然擇了瑞哥……珏哥能入嗣小二房;也是好事;可有沈珞珠玉在前;珏哥怕是會很辛苦……”

族長太爺長吁了一口氣道:“莫要貪心不足珏哥讀書資質本不亞於械哥;之前在家裡就是太沒上進心了……”

宗房大老爺年過不惑才得了沈珏這個幼子;向來偏疼;此刻雖是“心願達成”;卻委實歡喜不起來。

他沉默了半響;道:“爹;珏哥已經十三了……他的親事……”

族長太爺聞言;皺眉道:“莫要犯糊塗珏哥以後是好是賴;自有嗣父母為他籌劃;你若真心疼他;就離得遠遠的;莫要讓孩子為難……”

宗房大老爺想著長子信中所提;沈珏、沈瑞幾個並不會隨二老爺南下;如此說來;年前分離就是骨肉離散;再見面還不知何年何月。

他的腰一下子彎了下來……

五房;郭氏也收到長子沈瑛的來信。

因沈全、沈瑞兩個遠去京城;郭氏rì夜跟著懸心;見了家書;自是迫不及待地看了。

待到看完;郭氏卻是傻眼。

沈全讀書的事情已經安排好;會入專門收翰林院子弟的著名書院讀書;可沈瑞這裡;算是怎麼回事?怎麼半句沒提他祭祀孫家外祖之事;反而直接成了二房嗣子?

沈瑞跟著徐氏進京;得二房庇護是一回事;直接入嗣二房;成了徐氏與滄大老爺的嗣子又是另外一回事?

郭氏只覺得一股氣堵在胸口;悶悶地難受;立時打發人去請丈夫過來。

“源大嫂子只有瑞哥這一親生子;二房怎麼能如此?”郭氏帶了幾分不平;同丈夫抱怨道:“這叫什麼事?難道以後源大嫂子要靠庶孽一支祭祀香火?四房早年破落成什麼模樣;源大嫂子掙命似的支撐起來;就是為了給庶孽攢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