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周的道韻所壓制。

聖人殘靈。

玄都有一瞬失神,但很快恢復正常;身周瀰漫出一股道韻,抵擋著前方的寒意,對著雪中女子做了個道揖。

“見過前輩。”

“你又喊我前輩了,”雪中女子輕笑了聲,身形緩緩飄到玄都大法師面前,一隻玉手探出,纖指在玄都大法師的面部輪廓輕輕滑過。

她似乎沒有實體,離著玄都的臉皮還有絲毫的距離,不曾真的觸碰。“

雪中女子眉目間有些落寞,低聲道,“你嫌煩我了嗎?所以這麼久不曾進來見我。”

“雪前輩,”玄都擠了個難看的笑容,“我師侄在前面,不知出了什麼事,我先去看他一看,稍後回來再與你相見,如何?”

“裡面的人是你師侄嗎?”雪中女子輕輕眨了下眼,“能直接走到界碑前的後輩還真少見呢,為什麼他不是你的弟子呢?那樣你今後也有些依靠了。”

玄都臉頓時黑了下來,“我依靠他作甚?”

雪中女子輕笑了聲,聲音縹緲虛幻,圍繞著玄都身周飛了兩圈。

“去吧,我等你回來,”她輕聲說了句,“近來裡面有些不安穩,他來此地應該是尋他體內那套神珠的下落,你們若遇到麻煩,就去我那躲躲。”

“多謝前輩關愛,我先去了。”

玄都應付一聲,繼續走向心海界碑;那雪中女子靜靜的站了一陣,隨著一聲輕嘆,身影漸漸消失不見。

這大法師……

怪不得會對金靈聖母這火辣小師妹沒太多興趣。

再過百步,心海界碑就在眼前,玄都大法師眉頭一皺,盯著界碑看了一陣。

來過此地許多次,唯獨這次,感覺這面石碑多了些奇怪的道韻……

不去多想,玄都急忙走向楊戩,雙手揉搓陰陽,兩儀道韻凝而不散,將楊戩身形包裹了起來。

“怎麼了?”

玄都的嗓音闖入楊戩耳中,讓如同石塑的楊戩,身體輕輕抖了下。

“大師伯……”

“發生了何事?”玄都聽聞楊戩那沙啞的嗓音,一隻手已經抵在楊戩背後,清涼、溫暖,兩股截然不同卻互相糾纏的氣息注入楊戩體內。

楊戩扭頭看了眼玄都大法師,嘴角擠了個笑容出來,雙眼之中的茫然神色卻無法隱去。

看一眼身旁,那界碑道人已不知何時消失不見,楊戩低聲道:“我沒事,師伯,我道心有惑。”

“說來聽聽。”

楊戩喃喃道:“自虛幻之中而生,哪怕有了血、有了骨,是否最終還是無法得存?”

玄都大法師的表情頓時嚴肅了起來,沉吟幾聲,開口道:“何為虛幻?”

楊戩啞口無言。

“虛與實對,幻與真應,虛幻的對立面便是真實,而非虛無。”玄都沉聲道,“那怕一切盡皆虛幻,卻也有立足之基,也都立於‘存’與‘有’之中,如何會歸於無?”

楊戩眼中的迷茫散去了些,輕嘆了聲,將心海之中翻湧的那些慢慢壓下。

只是短短的時間,楊戩自身氣質便成熟了許多。

玄都暗中掐指推算,也在一旁問:“到底怎了?心境為何亂成了這般?”

楊戩看向了天邊那些‘火山’山頂的銀色雲霧,低聲道:“師伯,你夢中去過那些世界嗎?”

“自然去過,”玄都道,“那裡與混沌不同,甚至不存在道則之力,裡面也有諸多形形色色的世界。”

“我可能……”

“嗯?”

“沒什麼,”楊戩輕嘆了聲,心中泛起少許衝動,“師伯可否能帶我去這些雲霧探尋一番?”

玄都輕嘆了聲:“那裡是聖人寂滅後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