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六宗護法,清宗掌天卷浩然、土宗掌地卷悠然、火宗掌神卷鳳凰、金宗掌鬼卷筱陌、木宗掌人卷簡兮、陰宗掌獸卷蘭陵。”

“只是繼承天書之人,必先得天神庇佑,方能承擔天書的灼氣,是爾百餘年來,六宗之後只挑選繼承神族之血的嬰兒入教,待候選承襲天書之用。”

衛錦輕眯著眼,悠遠的聲音彷彿沉入暗黃色的回憶,“青檸,神族之血生而有之,你的血註定了永遠都不可能承襲天書。”

沈青檸喝茶的手猛然一頓,便把放到嘴邊的茶杯捧在手裡,一雙眼睛睜得老大。

“為什麼……”

“為什麼你會入紫衣谷門下?”衛錦笑得溫潤,便一捏她的小鼻頭,道:“你忘記了,當年我就像見到一條可憐的小狗一樣把你帶回草廬。”

“師父!”沈青檸嚴重抗議衛錦虐待她的鼻子,便嚎叫著側開臉,卻要在撒嬌耍賴師徒大戰三百回合,卻被衛錦摟住腰帶進懷裡,大手揉亂她濃密的黑髮,默然淺笑,溫若暖陽。

“況且擁有神族之血,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得天書封印,便擁有了武林中人一生無法比及的神力,而這強大的力量卻彷彿是一個永遠無法拒絕的誘餌。

為了爭奪天書,各宗弟子不擇手段,同門相殘。偌大一個玄教便這樣崩潰坍塌,分崩而出的六宗門派,卻依舊殘殺不止。

這六卷並非至寶,卻彷彿是一個陰毒的詛咒,誘惑著神族之血的後人一步步踏入地獄。

天空忽起大風,便吹得樹葉颯颯作響,衛錦的掌心溼了一層冷汗,卻被沈青檸窩在懷裡,方穩定了胸臆間那抹淒冷,低首見了她眼底的一絲不甘,心頭不由一暖,一雙狹長的眼彎成新月,笑道:

“誰說沒有神族之血就不能做玄教的弟子!我說青檸可以,青檸就可以!”

……

朝陽如火染的漫天殷紅,晨風輕掠,便將二人的影子拉開老長,沈青檸兀自小口喝著蜜羹,蓮子蜜羹的香甜和衛錦身上的藥香飄散滿室,燻人欲醉。

忽然窗外一陣清淺的笑語,木門輕響,衛錦應了一聲,卻是那面如桃花的凌虛子,他手提著兩個竹筒,見了衛錦,不便施禮,便是一陣花枝亂顫的笑。

“衛師叔,我們聽聞師妹喜歡吃蜂蜜,便特意從雲中山採了兩桶送來,前日多有冒犯,特來給師叔師妹賠罪呢。”

沈青檸一看見他那雙桃花氾濫的眼,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偏偏鼻尖裡鑽進一股子醇厚的甜香,一雙如墨的眸子裡便是抹不去的好奇。

雲中山離此有百里之遙,傳聞山中的懸崖峭壁上生有劇毒蜜蜂,卻出產天下最好的蜂蜜,常有采蜜人罔顧生死前去,卻不是摔死在懸崖上,就是被毒蜂蟄咬而死。

便是區區一日,他們竟能趕出一個來回,還採來了蜂蜜。

沈青檸臉色微緩,便低垂了眼瞼故意不去看他,只淡淡道:“放下吧。”

見她收了禮物,凌虛子似是極開心,便衝著衛錦一拱手,笑得滿面桃花。

“衛師叔,師妹的傷都是我們的過錯,師侄還要再向您討個人情,今日我們帶小師妹出去玩,當作賠禮吧。”

“誰要跟你們出去玩!”沈青檸臉色一黑,便跳進衛錦的懷裡,小手緊緊揪住衛錦的長衫,只露出一雙澄明的眼透出強烈的敵意。

凌虛子卻彷彿未見她眼裡的排斥,卻笑嘻嘻的看著衛錦,道:

“師妹性子直率,卻也可愛。”他伸手便要去摸沈青檸的頭,卻被她飛快的躲開,“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還有把你的破東西也帶走,我不跟娘娘腔玩。”

這麼大刺刺的逐客令讓凌虛子那張萬年不變的笑臉也忍不住微微一僵,只是他道行高深,便只是剎那又恢復了那一副滿面春風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