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降將,眼看直上青雲的臺階就在眼前,雖然那朱瑾勇名滿於關東,眾人心裡也禁不住一陣發熱,紛紛上前道:“末將願意斬殺朱瑾此獠,還請都統下令。”

龐師古看到眼前親信將佐,一直煩悶不堪的心情也輕鬆了點,正在此時,一名虞侯衝進來,嘶聲喊道:“都統,不好了,淮南兵已經渡河了。”

眾人臉色頓時大變,雖說宣武兵在這清口有七萬之眾,可眼下南北二營皆已經被朱瑾所破,加之士卒水土不服,疲敝之極,能戰者不過兩萬有餘罷了。更糟糕的是,營壘被破,數萬大軍蝟集在營壘之中,並無輾轉的餘地。面對朱瑾的騎兵還可以仗著兵力厚積,死死頂住,可背後若是被淮南兵圍上來,只怕就大事去矣,這裡只怕就是大夥的葬身之地,正惶急間,突然聽到前面一聲號角聲,那些沙陀重甲騎士竟徐徐退了。

朱瑾衝殺了一陣,看到營外的本部騎兵已經拆除了一段壁壘,填平了壕溝,準備好了衝擊的陣地,便拿起胸口的號角,吹了起來,準備收攏本隊騎士,先退回本陣,歇口氣,待到對岸的淮南軍本部渡河,再兩面夾擊,一舉覆滅龐師古。一同入陣的沙陀重甲騎士聽到號角聲,紛紛向其靠攏過來,與其對峙的宣武軍早已被殺寒了膽,哪裡有敢追上來的。

龐師古上前兩步,看了看朱瑾那邊的兵勢,恨聲道:“朱瑾兇頑之極,我軍士卒喪氣,難以促破,眼下只有先拼死擊退淮南賊,朱瑾手下都是騎兵,能攻不能守,營壘外都是泥沼,他們輕騎來攻,定然無有後繼,若是今天攻不下來,便必然潰退,那時便能必勝。等會與淮南賊之戰,若不能勝,吾輩無遺類矣。”

眾將聽的明白,轟然而諾,龐師古也不多話,將自己手下最精銳的兩都牙兵,皆是來自朱溫手下精銳的左長劍都精兵悉數交給副將,大聲道:“我南下時,朱王將左長劍都中健兒悉數付與本將,有飲馬長江之望,今日付與爾等,為大軍死中求活,各位勉之。”

眾將臉色大變,須知雖說龐師古麾下有七萬之眾,可是真正信得過的宣武兵也不過兩萬餘人罷了,其餘的大半都是降伏不久的朱家兄弟,時溥等人的舊兵罷了,他們遇到勇名卓著的舊主,自然有些猶豫不前,龐師古卻將身邊最為精銳的牙兵盡數遣開,自己對抗勢大的敵兵,實在是危險之極。眾人正要開口勸阻,龐師古揮手製止道:“你們莫要多言,快些擊退淮南賊要緊。龐某出身家奴,朱王提拔至一方節度,以大軍相委,這等大恩粉身難保。我今日損兵折將,早已無臉去見朱王,只求擊退了淮南賊,保全這些士卒,等到朱王領大軍趕到時,那是再領責罰便是。”

眾將雖然是龐師古親信,可這些日子來他先是立營於絕地,拒絕諫言,導致遭到水淹,士卒多有疫病,在遇到朱瑾突襲時,又反映遲鈍,使得七萬大軍落至這般下場,大家心裡都是牢騷滿腹,若不是軍中法度森嚴,又眼下強敵在側,早就怨聲震天了,可看到此時龐師古這般舉動,心中也生出了幾分敬佩之意,士氣比起方才又漲上了許多。

趙之伍站在營壘上,雖說此時是寒冬臘月,也是急得滿頭大汗。他板著指頭細數靠上岸的淮南軍船隻,不過是半響功夫,竟已經靠上了四十多條,便是每條船隻按二十人計,也有七八百人了,可那報信的軍士怎麼還沒訊息回來,若是在援軍趕來前,淮南賊發起進攻怎麼辦,他對手上這些老弱殘兵可是沒有半點信心,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便是當逃兵也不認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