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警察不破案,想想是挺遺憾的。

周素英回頭看看身後,又忍不住問:“韓局,你肯定遇到過,說說,那到底是什麼感覺?”

“融入骨髓,時不時閃現在腦海裡,感覺遺憾、愧疚、疑惑,幾年,甚至十幾年後仍能讓你半夜尖叫著從夢中驚醒。”

韓博想起“老帥”當年辦的旬麗案,想起程文明迄今仍掛在心上的水漂案,緊鎖著眉頭說:“即將調查的這幾起,是我從警以來遇到的最寢食難安的案子。之所以寢食難安,不只是案子本身,還涉及但案件有可能造成的影響,從這個角度看,我寧願自己是錯的。”

如果六起命案確實存在關聯,六名嫌疑人確實是冤枉的,那麼置東萍刑警於何地,他們接下來又會面對什麼?

查出是冤案,得罪人。

查明不是冤案,一樣得罪人。

調查這樣的案子不光需要智慧,更需要勇氣和決心!

周素英能理解他的感受,勸慰道:“韓局,這一系列案件有其特殊性,如果其中真有關聯,東萍市局的辦案人員包括檢察院和法院的人責任也不大。他們以事實說話,以證據說話,並沒有刑訊逼供,只能說明真兇非常狡猾,刻意栽贓嫁禍。”

“你知道,我知道,群眾不知道,嫌疑人和嫌疑人親屬更不會理解,所以說我真希望自己是錯的。”

“別擔心,有廳領導支援,有什麼好擔心的。”

“不光廳領導支援,孃家也支援,你這位老同事更支援,大過年讓你休息不成,真不好意思。”韓博不是客氣,這番話說得很由衷,陳局接到電話二話不說就同意了,老搭檔接到電話立即收拾行李,這不是所有單位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又來啦,對我來說相當於旅遊,從來沒去過貴省,正好去看看。”

周素英知道他壓力很大,淨挑輕鬆的話題聊。

飛機上不能使用電子產品,小倪研究不了案件材料,也跟著聊起刑技中心過去一年多發生的趣事。

說說笑笑,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已抵達新陽,飛機安全降落在跑道上。

跟上次從香港追贓回來一樣,省廳的車一直開到停機坪,來兩輛車,一輛是葛正建開的越野車,一輛是懸掛地方牌照的商務車。

省廳刑技中心法醫老方,痕跡專家老於,從新陽市局緊急抽調的審訊專家老費,從省警校緊急抽調的退居二線的老刑警、素有“新陽神探”之稱的苗文韜,全是杜總隊點的將,可見他對此有多麼重視。

相互介紹完,葛正建彙報道:“韓處,廳辦公室已下達通知,東萍市局表示會全力配合我們調研,宋副局長剛給我打過電話,問您什麼時候到。”

“立即出發。”

“是!”

“等等,把越野車停機場分局,我們坐一輛車過去。”

又不是坐不下,沒必要開兩輛車。

韓博安排完,鑽進商務車,回頭問:“苗隊、費主任、方科長,杜總隊應該跟你們說過我們此行的目的,你們估計也簡單瞭解過情況,時間緊急,我們交換下意見,說說你們對這個案子是怎麼看的。”

領導就是領導,站得高度不同,對待案件的看法也不太一樣。

誰能想到不管從哪個角度分析都是鐵案的六起命案,聯絡到一起居然有那麼多疑點,曾擔任過刑偵副支隊長、破獲過上千起案件的苗文韜習慣性掏出香菸,分析道:“韓處,我認為您的擔心非常有道理,一年發生六起,平均兩個月一起,從現場證據鎖定嫌疑人的方式如出一轍,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離最後一起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月,很難說不會發生第七起,真要是發生第七起,有第七個流浪漢遇害,那這些案子之間絕對有關聯。一個專門找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