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有些溼滑,行人走在坑窪的泥地裡,不少人一邊抱怨著市政,一邊又小心張望生怕被在街角某個偷懶的小吏聽見訛上一筆。

牽著馬匹獨自出行的顧湘君小心避開沿途的泥汙。

她這一身雖說不上有多貴重,但畢竟沒請傭人,自己用手搓還是麻煩的,能幹淨些還是儘量保持住。

城中幾個眼尖的官差也多少見過這外表與衣著同樣出眾的漂亮姑娘,一個二個紛紛表示願意帶她在這兒街上好好轉悠。

但當他們聽聞,這看起來俠氣飄飄的仙女竟然要去西郊,這些官差臉上都犯了難了。

“那地方荒郊野嶺的,姑娘,你去那做什麼?”

顧湘君眉頭一挑,她本也不想和這幫人過多解除,聽到這些傢伙言語中有些異樣情緒在裡頭,這激起了這位仙子小姐奇怪的好勝心。

“怎麼,我去不得?”

被她把話堵在嘴前的官差也不氣惱,只是他望著面前的姑娘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繼而開口道“那不是什麼好地方,通俗點來說,去那的人身上容易沾上一些髒東西。”

顧湘君平淡道“昨天跟我一起來的那個人是天師府的道士。”

見話頭說到這兒了,幾個官差相視一眼,繼而就在顧湘君疑惑著的時候,由先前搭話的那位開口說“老實講那裡發生了一起命案,你的那位道士朋友…也在那裡。”

“什麼意思?”

顧湘君不是很明白,但看幾個人臉上的表情,似乎又猜到了些不好的事情。

由於老爺吩咐過,這兩位身份特殊讓他們務必多關照,故而這本不應該讓旁人參觀的案件現場,也只能破例。

一路繞小道從南門外途經西門口,顧湘君看到來來往往的都是當差模樣的人,不過她不太清楚他們在那具體做些什麼。

繼續向前是一座小山頭,上面光禿禿的到處是爛樹樁和被火燒焦的痕跡。

往前走了許多,在一處人員聚集的地方,順著風,顧湘君聞到了鮮血的腥味和屍體腐爛後的那股臭氣。

“死了不止一個?”

顧湘君的視線與周圍那些看向自己的人都目光匆匆接觸又匆匆避開,就好像一隻誤入他人領地的野犬。

幫忙在前面牽馬的那位點了下頭,他一隻手捂著口鼻顯然也被這股氣味嗆得有些難受,他道“一共五具屍體,其中四具有被火燒過的痕跡,還有一具…顧小姐,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

始終皺著眉頭的顧湘君聞言輕了輕嗓子,不鹹不淡道“可以”。

得到可以的回覆後,那人繼續說“還有一具,經查驗應該是你昨天的那位道士朋友的。顧小姐,你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雖然已經有這種預感,但從別人嘴裡聽到還是讓人有種突然的那份訝異。

顧湘君沉默了片刻,說“昨晚,約莫戌時。”

抬眼看著那官差,顧湘君問道“死因是什麼?”

“看模樣像是被一群野獸給分食了,但說句老實話,這裡雖然靠近府嶽,但近十幾年可都沒怎麼聽說附近有群居的野獸什麼的。我們懷疑,可能和邪教徒有關。”

穿過人群,在場的除了一些年歲比較大的老人之外,那位於城門候著的官老爺竟然也出現在了這裡。

和那位縣令大人打過照面,顧湘君謝過旁人攙扶,腳步輕健的下到坑洞中。

那個足有一丈高,八尺寬的大洞裡躺著一具被撕爛的屍體。

雖然那身體連腦袋都被人啃完了,但透過身上的服飾以及地上散落的那些東西不難認出,這位應當就是那跟了她有些日子的天師府張姓小天師。

實難以接受這個事實,顧湘君幾欲爆粗口,她在下面來回踱著步,仔細想著是不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