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樣子。

不怕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為了別人而更加不怕死。

遠的不說,就說這次:先是自作主張從牆壁上跳下來;再是自毀立體機動,丟棄裝備,引走巨人——要利威爾說,這傢伙居然沒死,真是個天大的奇蹟。

——而他,已經決定了不辜負死去的同伴,哪怕死去,哪怕在今後必須揹負更多人的死亡而活,也會繼續為調查兵團效力。

只是,只是唯有一點……

【——被這傢伙所救的事情,一次就好了。】

“無論如何都不想去揹負這個笨蛋的死亡啊”——這句話,利威爾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雖然他幾乎可以想象到這話一旦出口,少女絕對會笑著踹翻他的凳子抗議說“我怎麼可能那麼弱”,說不定一氣之下還真能加入調查兵團了。

“可是……我不這麼認為哦。”

就在利威爾沉默著的同時,一直凝視著周圍士兵的少女,終於緩緩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黑髮青年皺眉愣了半秒,才想明白她這句話是跟在那句“利威爾,你也是這麼想的嗎”後面的。

“在我看來……”

就如同那個從牆壁上一點點降下的吊籃,那些在護送過程中陣亡計程車兵,每一滴鮮血都是為了將生的希望送到牆壁之下;駐紮兵團的分隊長,將部下推開自己被吃掉;前進過程中選擇必死的戰鬥,只是為了讓同伴可以跑得更遠更安全的戰士們。

【“——活下來的人,揹負的不是罪孽,而是希望啊。”】

利威爾微微怔了怔,抬起頭,然後深深凝視著眼前少女那雙天空色的眼眸,牆壁外自由的風彷彿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邊,讓他原本有些壓抑的呼吸瞬間輕鬆了許多;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緩緩癒合了一般,青年眉宇間的陰霾也一下子散去了不少。

——希望……嗎……

第32章 酒話

酒話

(一)

帝都地下街的夜晚,通明的燈火穿過一扇扇厚厚的玻璃暈染得整條街道都明亮了起來,華麗的馬車疾馳而去,周邊零碎的小酒館中傳來喧鬧的人聲和酒杯互相撞擊的脆響。

由依百無聊賴地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平時裡隨意散落在肩膀上的墨綠色長髮,為了方便行動而在後腦處盤了起來,只留下了些許在耳際(參考saber的髮型),少女單手撐著下巴,有些無語地摸了摸髮髻邊緣那一串圓潤漂亮的珍珠,想到自己臨出門前公爵夫人精心為自己盤頭髮時溫柔寵溺的表情,少女最終還是放棄了將這些招搖的玩意從頭上拆下來的打算。

原本為了方便,想扮男人出門,現在這樣……只好在這件淑女裙外面先披個帶著兜帽的斗篷了。

——早知道就說是公務出門,還不如穿著憲兵團的軍裝出來呢。被小混混纏上什麼的事小,被利威爾那貨嘲笑事大啊!

闊別了兩年的街道上,臨近傍晚依舊是少女記憶中的模樣,劣質的酒精味和煙味混在一起,穿著暴%露的妖豔舞女趴在欄杆的邊上,對著身背火槍巡街的憲兵隊拋媚眼——那個新入隊的憲兵似乎是從外圈的地區來的,第一次見到這樣香豔的畫面頓時被刺激的臉上通紅,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被帶隊的憲兵前輩好一陣嘻嘻哈哈的取笑。由依看著這一幕笑著搖了搖頭,示意車伕不用等自己了之後;拉起黑色的兜帽便徑自下了馬車,從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