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過去了,不知地面上的影鷂如何,是否恢復正常。同門是否安好。“如今我身處這不毛之地,即便是師父,或許也束手無策吧”,他想道。

驀然,華翟老人真容在其心中模糊起來,他有些許問題,亟待華翟老人解答。

“倘若師父真的對我有所圖謀,我也會竭力相助。”關磨暗想,華翟待自己有如親人,自己定然不能忘恩負義。

真真正正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呆久了,那種荒涼的威懾與“寒盡不知年”的感覺,著實令人心煩意亂。

虯古大口一張,一灘黏稠的唾液便將關磨包裹。

關磨正欲破口大罵,一陣冰爽清香之感侵襲而來,心頭的燥火立時被清冷之風吹拂而過,盡數熄滅。

“這是我的口水,有清神醒智的功效。”虯古說道。

關磨頓覺通體舒泰,抹了一把虯古涎,湊著鼻子聞了聞,有一股淡淡的芬芳,真念變得晶瑩剔透,金芒內斂,渾然一體。

“不勝感激。”關磨說道,骨裂已然完全恢復。

虯古伸出一隻手,一股熱流襲來,將關磨烘乾,破爛的衣衫上留有淡淡地清香味。

日後回想起來,悔不該當初,實在應該將這宗煉藥至寶,六王瞳參涎,保留下來。此時,虯古這一手,讓自己唾沫滲入關磨的肉殼,對其裨益也是極大。

關磨渾身麻癢,濃稠的虯古涎在關磨肌膚之上蔓延,浸入他的筋骨血肉之中,他感到酸脹刺痛。

約莫一刻時分過後,半跪在地的關磨大口喘息,襤褸的袍裳上,一層汙穢油光可鑑,異臭撲鼻而來。

虯古恍若未覺,關磨自己卻是被嗆得直咳嗽,乾嘔不止。

“我的口水配以我的特殊手法,還能達到洗髓伐骨的功效。第一次洗髓伐骨便是用的本尊的口涎,說出去怕是要驚死一撮人。”虯古在一旁有些洋洋得意。

關磨自然知道對方為何這麼做,無非是希望自己實力強上分毫,對破除陣法有所幫助。口還是毫不留情地駁道:“普天之下,還未聽過誰洗髓伐骨,用的是口水的!”

緩緩起身,一種前所未有的通透感遍佈整個肉殼,渾然無缺,宛若一塊巧奪天工的璞玉。一道氣梭悠然地旋轉著,懸浮在關磨掌心之上。

氣梭略微撕裂著掌心的肌膚,就像投擲長矛一般,關磨將氣梭甩了出去。氣梭帶著凌厲的勢頭,筆直地撞在穴壁之上,轉動一陣之後,消散於無形,留下一個淺坑。

細細想來,別有一番感慨。短短不到二十日,自己便從一個初感真唸的少年,變成一個運用真念純熟的研陣修士,世事變幻無常,難以預料。

任關磨如何絞盡腦汁,都不可能想得到,這一切只是按著既定的軌跡執行而已。

虯古六掌齊鼓,誇讚道:“單憑元氣凝壓激射,就能在這石壁上留下痕跡。或許,現在的你,能夠毀去那塊石碑。”

關磨脫去身上碎渣般的衣衫,只餘下幾根布條遮住自己的臍下三寸。盤膝坐下,真念之上符文閃現,關磨瞬間進入通冥秘境,眼中一切變得滯澀起來。

龍飛鳳舞的奇形文字活泛起來,循著軌跡轉悠。關磨真念極力凝聚,輕鬆地將兩條赤芒融合在一起。

通冥秘境籠罩下,彷彿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兩道粗壯的赤芒在碑面上首尾相咬,繞成一個圓圈,輪轉著。

關磨真念一松,不再凝聚一處,反而鬆散開來,開始旋繞起來。

金芒點亮了他的頭顱,真念捲旋著,一股更為強盛的無形之力噴薄而出,向著碑面上那兩道赤芒湧去。

這是關磨十幾日來悟出的一種真念運轉之法,不似以往一成不變的將真念聚集在一起,以凝控元氣。

真念微散開來,彷彿一個氣旋,關磨頭顱一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