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萱瓊鼻皺起,有些幽怨地看著關磨,一路上二人一句話都未曾說過。徐子霖看見這一幕,掙開潘緒清,兩步並作一步走,用手肘撞了撞關磨,對著柳庭萱的方向努努嘴。

關磨擺出不甚明瞭的樣子,佯裝疑惑道:“師兄,嘴又欠抽了?”徐子霖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神色,直呼“孺子不可教也”。

潘緒清則漫步到柳庭萱身旁,笑道:“庭萱呀,你再不表達心意,為兄可就先下手為強了喲。”說罷,施施然離去,留得柳庭萱原地輕啐一口。

徐子霖朝著潘緒清使了個眼色,對方心領神會。

“媚兒師妹,你一女子,想必腳力不若我們,來,我揹你。”徐子霖一邊開口說道,一邊蹲伏下去。

潘緒清亦正義凜然地說道:“悅竹師妹,為兄自當為你們當牛做馬,快快上我背來。”

王媚和李悅竹對視一眼,一躍而上。這時,嚴褚抱手於胸前,一臉冷漠剛毅,加快腳步走向前方。

關磨如何不懂這幾人的意思,心中無奈。柳庭萱手指絞在一起,尷尬不已,囁嚅著不知說什麼。

“嚴褚師兄頗有手段,要保全我幾人,關磨你修為不夠,便扶持一下庭萱師妹,如何?”徐子霖以長輩的口吻說得頭頭是道,頗有幾分儒雅。

潘緒清義正言辭:“磨師弟,拿出你的氣概來,否則日後如何立足?”

關磨不知該說些什麼,他實在不願與柳庭萱有任何糾葛,在他心目中,修煉遠勝於一切,對實力迫切地渴求,讓他異常瞧不起兒女情長。

正當此刻,關磨肩頭的影鷂猛地睜開雙眸,平日間的目空一切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璀璨的亮麗。

影鷂化作一道黑光,留下一道道殘影,眾人大驚,運足腳力奮勁追逐。好在關磨一年來幾乎與影鷂形影不離,隱隱間有著一絲牽引。

徐子霖和潘緒清早已拋下背上的累贅,緊追不捨。三名女子身輕體柔,動作矯健。嚴褚大步流星,看似枯瘦的身體竟隱藏著如此巨大的力量。

關磨的肉殼雖不如徐子霖等人,不過自從開始研習觀想《大羅算術》之後,他總能從一些看似尋常的事物中,抽剝出一絲韻律,那種感覺玄之又玄,讓人不敢相信。

此刻,他便循著那一絲韻律,行蹤畫出一道軌跡,地上的枯葉被捲起,擦著幾棵古木的樹皮而過,也能勉強不落下。

遠遠地,眾人終於依稀看到了影鷂身形,速度又快上了幾分。

九棵參天古樹圍成一圈,影鷂落在中央,其旁一株嬌豔欲滴的花朵散發著血光,三片花瓣上暴起的紋路,宛如青筋一般,花蕊像是一張畸形的臉,無比妖異。九棵古樹若眾星拱月,更平添幾分詭譎。

眾人尚且來不及打量四周,影鷂便一口銜起那株彷彿由鮮血澆灌出的花朵,兩三下吞入腹中。關磨直道它是尋到一種異花,汲取其中精華。

驟然,影鷂豆子大的雙目一片猩紅,小翅“咔嚓”一聲,伸長至一丈,圓滾滾的身子變得優美起來,猶如一隻鷹隼。全身的黑色羽毛泛起寒光,散發著鋒銳的氣息,異變陡生!

“呱!”一聲鳴叫自影鷂尖喙之中傳出,差點刺穿關磨的雙耳。影鷂雙翼一展,一道道烏芒激射而出,帶著撕裂之勢。

徐子霖反應極快,凝聚元氣於掌心,一掌推出,厚實的元氣與一道烏芒撞上,同時消散於無形,平分秋色。

一時間,漫天凝實的元氣化作拳掌,與黑芒相撞,發出低沉的轟鳴。

關磨措手不及,勉力提起真念,所凝出的元氣只有掌上薄薄一層,莫說抵禦那滿帶銳意的黑芒,連將之化作掌風都辦不到。

柳庭萱見關磨無助的樣子,急忙向他掠去。

狂躁的影鷂神志不清,嘶啞淒厲的鳴叫使眾人氣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