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可笑,但若是為了守護、捍衛,那也不失為一種難能可貴的精神。”

“然而,這小傢伙,最可悲之處在於,它不懂得‘舍’。雍桃結於樹上,本不屬於它,只因它望見了,卻又夠不著,便使其心生執念、愚障蔽眼。試想,若它如你我一般遊山玩水,不見此桃,它還會這般痴狂麼?”

關磨聽孫行說的玄虛而深奧,不得其要,便隨意附和了一兩句。

“曾有古聖人說過,鍥而不捨,是世間最為愚昧的做法,將執念冠以堅毅二字,便想承獲雋永,這是深刻在人族劣根中的一道溝壑。”

孫行說完這句,便踱步遠去。關磨不以為意,亦隨之離去。臨走之時,他登上雍桃樹,將那雍桃扔給小獼猴。

小獼猴心滿意足地咬了一口後,便興趣索然地將其丟在一旁了。

如夢似幻,關磨無神的瞳仁恢復光彩,方才陷入回憶,也不過兩三息。蔡蓉見其突然發愣,神色倒也無異。

九根石柱破損,玉石地面亦碎裂不全,一張張蛛網摹刻在地面之上。

闃寂了兩三息,蔡平淵陡然開口:“家主,我雖弒殺了大哥,與你為敵,但我無愧於心。你昔年如何對我,你我心裡有數,如今你唯一一個孩兒兩臂皆斷,難道你不願補償你過往的罪愆嗎!”

黃正心亦開口:“蔡家主,這寰震手在你我手中,頂多只能當作一顆放雷珠來用,而對平淵來說,則有莫大的用處,甚至可以使其生出一隻‘雷臂’來,隨手便能凝聚霹靂圖紋,你蔡家,便會再度強盛不止一籌!”

“那小子與你是敵非友,你還在考慮什麼?”蔡平淵說道。

蔡蓉臉色似千年不化的玄冰,寒意彌散,將其一張姣靨襯得出塵,兩汪秋水仿似結冰了一般:“先前說我裝腔作勢,現在又惺惺作態,你們自以為是的算計,在我眼裡不值一提。”

黃正心與蔡平淵兩人登時面沉似水。

關磨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其中種種,他已想了個通徹,執念生根、引火燒身,他不再奢求那寰震手仿品。天下之大,若干年後,他若後悔,大可走遍蒼元大州,尋覓真正的無上卦寶寰震手。

突然,蔡蓉說道:“這寰震手,就給你了罷。”她聲音平淡無奇,似是在說著微不足道之事,隨手將那黑玉匣子丟向關磨!

始料未及!

關磨伸入懷中的右臂霎時僵住,握著那擊斃黃胥後得到的渡虛牌,正欲遁走,不料蔡蓉竟將寰震手直接扔來!他一把將其接住。

不遠處,狐面鬣獠牙泛光,“納命來!”黃正心低吼一聲,帶起一連串殘影……

石麓山脈中,上百道人影如浮光掠影,在玉凌柏與螺紋杉中閃爍。

有虎背熊腰之人仗著自己肉殼堪比兵刃,橫衝直撞,一些修為低微之人,喪命於其腳下。

不時有彩霞、雲朵、焰光、曦輝從樹冠上飄過,速度極快,堪比隼馬這上古蠻荒遺種。登臨此地之人不絕如縷,往往是數百道人影一閃而沒,不消片刻,又有數百道人影在此閃掠。

驚鴻掠影,翩若鵜鶘。

鬆軟的泥地上印有蠻貐獸、青獓、滁犍等異獸的蹄痕;高空上,劍梅、三蒼雕等戰禽呼嘯而過,猶似羽箭。

臨近此地的幾個古城鎮世家、坐落四周的宗族門派,皆傾巢而動。這種可遇不可求的時際,引得八方雲動。

南鯤都幾大世家亦連夜狂趕,恃月城、丈平城、倚崖城等數十個城鎮的世家之人聞風而動,不少凡人也往此趕,想要一睹為快。

“方才有修士見到了獬芙衛!”

“據說三大極巔戰團的人都被驚動了!”

“啼軒宗也有人駕臨,是一位年輕弟子,據說碰巧在這一域遊歷,也往那處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