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扯下一團臟腑交融之物。

關磨體表黑霧流轉,很快那團臟腑便消散一空。接著,他腋下冒出一條黑霧長鞭,抽打在屍怪身上。

每抽打一下,屍怪臃腫龐大的身子便會凝縮一些,血肉臟器更為緊密,血光在其中湧動,顯而易見,醞釀著極其巨大的力量。

血光如火山般爆發,映照在寧崗之上,將之燒得滾燙髮紅。

屍怪渾身掛滿碎肉,被斷肢與頭顱掩埋,此刻,它散發著血光,開始一漲一縮,有著炸裂的跡象。

關磨虛眯雙眼,嘴角一勾,不再出手,盤坐在地,渾然不覺那極熱的寧崗,血光罩在他身體,也被浮舞的黑霧吞噬。

屍怪血團驟膨驟縮,發出種種血肉攪動之聲,像極了當初關磨身處巨繭之中,復甦時的聲音。

半晌,肉團砰然炸開,碎肉骨屑與血液漿汁齊飛,關磨伸展黑霧,將之盡數包裹,融化一空。

一道人影站在肉團爆開的地方,他披頭散髮,一顆碩大的心臟嵌在腹部,渾身焦黑,五官俱無,胸膛之上倒是有著一張巨口,銳齒無數。

“這才是真身麼?”關磨眼神微凝,兩隻拳頭包裹著黑霧,猶如鐵墨澆鑄。

黑髮一舞,關磨欺身上前,拳上黑霧像是有靈之物,猛然間大張開來,如同一隻猛獸巨口,咬向屍怪頭顱。

屍怪五官俱無、平滑無物的面龐之上,驟然裂開,一隻狹長的豎眼從下顎開至額頭,黃光一閃,伴隨著龐雜的符文,瞬間將那團黑霧擊潰。

關磨側身避過,來到屍怪身後,一息不停,旋身剎那間拳掌盡出,每掌打下,便在屍怪背上留下一個烏黑掌印,每一拳又會擊中那烏黑掌印,力道瞬間猛增。

出乎關磨意料,屍怪紋絲不動,它肉殼本就強橫,現在更是毫無痛覺,六識被斬,憑藉著本能戰鬥廝殺。

“你……”關磨話還未出,屍怪邁動一步,影子一閃,再度出現,已是懸浮在關磨頭頂,兩輪血色光球劈頭蓋臉砸向關磨。

關磨身後虛影明滅不定,竟是讓極速飛來的光球生生滯澀了片刻,才讓得關磨險之又險地避開。

紫色都盤之上,不知名的冰寒元魄浮浮沉沉,再其上,真念之中,金霞與黑霧交相輝映,似乎有一隻手在其中攪動,翻雲覆雨。

“呼……”關磨呼哧喘氣,養氣代替濁氣,方才那一剎,他當真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屍怪微挪腳步,再度消失不見,關磨倏然一驚,竟然連對方身影都看不到。

黑霧狂湧,關磨連忙在肉殼周遭凝起九九八十一道鋒刃,那屍怪見狀,毫不在意地撲上前來,指尖處凝出一杆殷紅長矛,面上豎眼之中,有著詭譎的幻象。

長矛激射而來,關磨八十一道鋒刃竟是抵擋不住,被一往無前的氣勢衝散。

長矛“叮”地一聲刺在關磨肉殼之上,並無鮮血飛濺,卻是在其身上留下一道裂痕,一如瓷器琉璃之上的裂痕一般。

關磨心驚肉跳,方才的狂放睥睨、無法無天蕩然無存,殘暴的心緒終是平寧不少,驟然獲得力量時的那種亢奮,逐漸消散。

他心中怒火平息,肉殼之內種種異象,他不知作何解釋,只覺通體前所未有的強大與舒暢,血肉筋骨充盈無比,每一寸都遊走著氣力。

此時面對那赤兜,他不費吹灰之力,便能以這黑霧將之屠殺。

“既然不能擊殺,我便將你拖住……蘭家好算計,竟悄無聲息將這怪物送入花果山內,若不是我體生異象,花果山難逃血光之災!”關磨想到。

種種神能在手,無盡術法湧入他的真念之中,怎奈他不知如何運用,只能從心而所欲,任黑霧自由揮灑。

屍怪這一擊收效甚大,再度凝出六柄長矛,向著關磨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