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星期,幾對新人的婚紗照拍攝已經接近尾聲,上午九點多我的化妝任務全部完成,接下來就是收尾的幾張照片再加上幾對新人和婚紗攝影公司員工的合影留念。所謂合影留念,就是這次所有參與拍攝的人員在一起合照,不管是即將步入婚姻的新人還是公司的員工,然後皮良會把這些合照整合冊供顧客觀看,有時也會選一些比較惹眼的合照張貼在店裡,說白了,就是為了讓顧客看到公司的業務和實力。

拍照是我平時的喜好之一,不過我也有自己的性情,如果我不想拍照,我會想出各種辦法找出各種理由推脫;如果我想拍照,我會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來進行拍攝,哪怕拍攝充滿挑戰的照片。但是我唯一與眾不同的一點就是我不喜歡和外人一起拍集體照,因此這次合影留念被我給生生的拒絕了。雖然我拒絕了和眾人一起的合影留念,但我充當了他們合影留念的攝影師,只不過需要真正的攝影師提前調好攝像機的角度對好焦點。

等這群人都做足了準備,擺好了姿勢,喜笑顏開的望著攝像頭,我按下了攝像機的快門。攝像機的快門被按下去的瞬間,我的手機鈴聲響動起來,我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是盧坤的母親打來的。

“媽!”對盧坤的稱呼改過之後,對他母親的稱呼我自然也做了相應的更改。電話接通良久盧坤的母親沒有說出一個字,我不得不再次呼喚了一聲:“媽!”這一次呼喚之後我聽到了她撕心痛哭的聲音,這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我壓抑著嗓音問:“出啥事了?”

“坤兒走了。”她用悲痛欲絕的哭腔說。

“去哪了?”我一時沒明白她這幾個字的含義。

“他被車撞了。”這時我明白了她要表達的意思。

這個噩耗我根本不曉得如何應對,彷彿天塌了一般,我的手失去了知覺,因此手機從我的手裡滑落到了地上,而我也頃刻間昏死過去。等我再次有意識睜開眼睛時,我發現自己躺在了賈安心的腿上,此時我似乎已經失去了痛哭流涕的能力,眼前的一切恍然如夢如幻,好像都不是真實的。直到賈安心開始對我說出幾句安慰的話,我才有意識的真正清醒過來,我用撥浪鼓般顫抖的手拿出手機撥打了王穎的電話。

“三妹。”王穎接通以後喚了一聲。

“二姐,你現在在哪?”我強忍著錐心的痛苦說。

“我在市裡和你姐夫一起逛街呢!你的聲音聽著咋那麼弱,你怎麼啦?”

“盧坤出事了。”

“啊?很嚴重嗎?”

“已經死了。”說出這幾個字,我的內心充滿了極度的悲傷,整個人猶如置身於飛沙走石的境地,被亂石襲擊被狂沙淹沒。

“在哪裡出的事,我現在就和你姐夫趕過去。”

“我也不知道,我等下把盧坤媽媽的手機號給你發過去,你打電話問一下。”此時淚水已經佈滿了我的臉頰,不過我沒工夫去擦拭:“不知道然然有沒有事?”

“別擔心,我會照顧好然然的。”她說完,我掛掉了電話,隨即我把盧坤母親的手機號發給了她。

人承受的痛苦如果達到了近乎絕望的地步,大腦真的會缺氧的,趕到盧坤出事故的現場,我切身體會了一次大腦缺氧的感覺,頭暈目眩、四肢無力的癱坐在盧坤屍體的附近,緊接著我的意識變得模糊,不知道下一步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四周圍觀的人群雖然在七嘴八舌的說著話,但我似乎聽不到任何聲音。這時天空飄飄灑灑下起了雨,雨水打在我的額頭,滑過臉頰流進了我的嘴角,這應該是老天爺為死去的盧坤流下的淚水吧,要不然為什麼會有一股鹹鹹的味道呢?雨水的降落,迫使圍觀的人群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由於王穎的呼喚對我沒起到任何作用,她只好和陳飛一起把我架到了能避雨的場所。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