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我婆婆每天的悉心照料,過了一個星期,何歡的傷勢幾乎完全消失,面目不僅得到了恢復,而且增添了幾分嫵媚,因此我開玩笑的說:“你這哪裡是捱打呀,分明是整容了,如果你再被打一次,說不定就和深田恭子一模一樣了。”在何歡眼裡,深田恭子的長相是完美的象徵,她一直憧憬某一天自己能擁有深田恭子的盛世容顏。

“去你的,又嘲笑我。”何歡氣呼呼的說:“這輩子都不想再有類似的經歷,捱打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媽媽,我奶奶讓我問你去不去趕集。”我和何歡在樓上客廳說笑時,然然走上樓詢問我。

每次週末,只要沒有特殊情況,我婆婆就會帶著然然去趕集。集市距離我們非常近,就在盧莊西邊的八仙閣,聽我婆婆說八仙閣這個集市已經有近四十年的歷史了,她剛嫁到盧莊那會,集市上非常熱鬧,售賣各類物品的攤鋪多不勝數,趕集的人們更是多如牛毛,甚至把道路堵的水洩不通。八仙閣有南北和東西兩條交叉的街道,這兩條街道長度差不多,每一條大約有六百米。以前那些做小買賣的人們把攤鋪擺滿了兩條街,如果是年關,好多擺攤的人凌晨一兩點就會趕到集市上佔領攤位,也因此經常會出現因為佔領攤位而大打出手的人們。

住在我家前面的盧瞎子之所以會毀掉一隻眼睛,正是三十年前因為和別人爭執攤位而釀下的禍事,盧瞎子是一個修鞋匠,另外他還會配鑰匙,不管怎麼說這也算一門手藝,平時靠這個掙到的錢除了衣食住行之外,多少還有些剩餘。盧瞎子年輕時結過一次婚,只不過自從他有一隻眼瞎掉不久後,他媳婦便離他而去了,臨走時給他留下了一個兒子叫盧權。八仙閣的集市上有一個專門給戶家安裝維修水電的門店,店主叫張練綱,和盧權是同學關係,盧權平時的工作就是跟著張練綱走家串戶的安裝維修水電,我從市裡搬到盧莊之後,二樓的衛生間就是讓盧權過來安裝的。

盧權比盧坤小四五歲,長得倒是高大挺拔、一表人才,或許是因為受到家庭的影響,也或許另有原因,盧權娶的妻子不僅邋遢而且精神間歇性不正常,他妻子的孃家在八仙閣,她原本的名字我感覺挺有韻味,叫藍絲影,和我年齡一樣大,不過盧莊有一部分人叫她藍大傻,也有一部分人叫她爛女人,久而久之大家叫順口了,便很少有人記得她真實的姓名了,如果真有人突然喚起她的真實姓名,連她自己都會懷疑是不是在呼喚她。我在盧莊生活的這段時間見過藍絲影的精神狀態極不正常的一次,那次她當眾脫光了自己的衣服,並且說了些不倫不類的話,惹得好多各個年齡段的男人前來圍觀和戲謔,盧權回家得知此事後用樹枝把她狠狠抽打了一頓。

藍絲影在盧權家生育了一個男孩叫盧橋,和方方年齡一樣,或許是因為有一個邋遢的母親,盧橋也顯得比較邋遢。我帶著然然來到盧莊居住之後,盧橋經常會跑過來找然然一起玩耍,由於我實在看不下盧橋的邋遢,他每次來找然然,我都會打一盆清水讓他先清洗一下手和臉。有一次我趁著到八仙閣趕集的機會給盧橋買了兩身新衣服,並且交代他以後衣服髒了就拿到我家裡來,我幫他清洗,他點頭說了聲謝謝。

如今的八仙閣集市早就失去了往日的繁華,街道兩旁的門店只有二十來家在正常營業,其他門店大多不是轉讓就是直接關閉,到集市上擺攤的人稀稀拉拉的少之又少,趕集的人自然也隨之稀少了,這樣一來就形成了一個惡性迴圈,前來賣東西的人變少了,到這裡買東西的人就越少,買東西的人越少,賣東西的人就更少了。

因為八仙閣位於盧莊的西邊,我們進入八仙閣集市的第一站便是東西街道的最東頭了,最東頭是一個牲畜市場,平時誰家養的雞鴨鵝之類的家禽想要到集市上淘換一些錢財,就會拿到這個地方進行售賣;如果想要購買一些正宗農家雞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