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

她緩緩眨了眨眼,再次確認她所看見的。從一初識,他正值二十三歲,一頭黑髮,年輕而沉穩,三年來親眼見到他的雙鬢多了幾根白髮,而現在盡白。

是……為了她嗎?

“碔砆?”聶滄溟定眼望她。見她從尚書府後門出來,似乎並無任何受到傷害的地方。

然而真正殘忍的傷疤卻留在她的衣衫之下。

“大哥,讓你多費心神了。”她輕言說道。

不及表達自己的感動,就見他上前來。直覺猜到他要做什麼,心底卻吃驚他一向少碰觸她,怎麼突然……正要退幾步,他已緊緊地抱住她了。

“大哥……”他是武將,將她抱得喘不過氣來。

“讓你受驚了,碔砆。”再多的言辭也挽不回她的清白。她的體香依舊,這樣美麗的花朵,卻遭人賤酷地摘下。

一思及此,內心翻騰不已,不得不停地提醒自己,她能活下來,已是天賜的恩惠了。

“大哥,你太激動了。”極少見過他卸下面具的時候,她低語:“此地是尚書府前,不如等我們回去再詳談吧。”

是啊,他暗叫自己太大意,她自是不願留在這傷心地。他連忙將車門開啟,要扶她上去。

她微笑先拒,回頭叫道:“殷戒,你快過來,我來向你引薦。”

“殷戒?”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才發現一名少年體型的孩子站在不遠處,臉上戴著鐵面具。“他是誰?”

“他是我弟弟。”她笑道。

“弟弟?”憶起段元澤代轉的話,他心生疑惑:“你不是孤兒嗎?難道你願意來尚書府,主因就在他?”

“他算是一個因,卻不是主因。我找他很久了。”她坦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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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她無辜說道:“大哥,我活了二十多年,也是從三年前知道我會多一個大哥相伴,那麼臨時殺出一個小弟來,也不必太過驚訝。”

言下之意便是那叫殷戒的少年是她認的義弟。不是他有心貶她,她不愛動腦,但也一向不感情用事,要她以現在的男兒身去親近旁人,除非那人有利用價值,而當年她認他是為當靠山,那麼認這少年的原因……

他望著那少年。那少年體型瘦長,臉上戴了面具,露出一雙冷眼。那種孤絕的眼神很眼熟,彷佛在哪兒見過;他的目光落在少年的手掌上,那是一雙練過武的手。

“隨你吧。”她不傻,會這樣做,自有她的原因。他拉起她的手,欲扶她上馬車。

她巧妙要抽開,卻硬生生被握緊。

“碔砆,你已二十出頭,難道不曾想過成親嗎?”他忽然問。

就算再奇怪他今日反常的舉止,她仍泰若自然地笑道:“大哥未成親,小弟怎敢先大哥談嫁娶呢?”

“我也二十六了啊……”他喃喃自語,忽而揚眉笑望她。“我煩國事,心無多餘地方來納妻,但娶妻生子乃天經地義之事,碔砆,反正我目前沒有打算要成親,而你也無此心意,不如我三十以後,再無意中人,彼此就將就點,你我成雙成對算了。”

這是玩笑,抑或試探?心底閃過警訊,她面不改色地笑道:

“好啊,反正我也沒有意中人,大哥若不介意外頭的流言,我願與大哥相伴一生。”隱隱約約覺得自己誤踏陷阱。

會不會有一個可能,在她自認了解他的同時,他也將她的性子摸了個徹底,他只須挖個洞,她就會自動往下跳?

有時候,看著他認真沉穩的臉龐,幾乎會忘了他的原形是頭老狐狸。她暗惱,總覺輸他一棋。

他微笑,一把拉她進馬車,見殷戒站在不遠地,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