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偏偏不巧,都是姓顧的。畢竟,顧雖然不是什麼大姓,但也沒罕見到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只是,她的那個喝多了洋墨水有點女權主義傾向的老媽和根正苗紅本土長大的老爸拌嘴的時候,總要宣揚兩聲:一北是她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寶貝女兒,隨她姓才是應該的!就算都是同一個顧字,那含義也是不同的!

李辰翔雖然驚愕,卻也迅速的收束了心神,心中暗驚,自己剛剛竟然是完全被顧一北隨口說的那些話給牽著走,雖說一開始,自己也是在東繞西繞的拖拉,但是,一點重點都抓不到的被人把話題拐偏可就太失策了!當下,便道:“想來,倒是第一次聽一北說起自己的事情呢!李某榮幸之至。”

顧一北看著他,眼睛裡波瀾不驚,淺淺的彎了彎嘴角,“嗯,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因為咱們兩個不熟?”

李辰翔一時無語,只得打個哈哈將顧一北這句話一帶而過。顧一北繼續微笑,微微低垂著頭,彷彿在走神,坐在旁邊的李辰翔只能看到她略長的睫羽隱隱約約的暗影。

一時間,心中微動。

自己身邊坐著的這個白衣少年,是顧一北。

手上明明沒有任何權柄,出身商賈之家,卻自有一派風流寫意。她喜歡笑,唇角總是微微彎起,堪稱漂亮的黑色眼睛裡,卻永遠都是漫不經心一般的雲淡風輕。

今日自己的邀約,不辨吉凶,她來了。

明明知道他是三皇子李辰翔,明明知道了他和齊瀾早有私交,同樣有心於皇位,卻依然這般隨意的來了,面對的,彷彿不是一個皇子權貴,而只是一個只有一面之交的故人。

“顧公子,你,想要什麼?”頓了頓,李辰翔突然輕聲問道。不是剛剛還一片親切的一北,而是隻稱姓氏的顧公子,他此刻詢問的那個人,不是剛剛還在隨口閒聊的顧二,而是顧家的當家。

顧一北有些詫異的抬起頭望了李辰翔一眼,似是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直接的問話,畢竟,這一句的潛臺詞,幾乎就是明擺著的交易前奏了。

顧一北難得的猶豫了一下,她和這個三皇子之前並沒有什麼交往,但是,僅從徐斯的描述中,便也知道,這是個極有城府的危險人物。那些個皇子之間爭皇位在她看來,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畢竟,皇家情薄。就是動物,為了爭地盤還要時不時的掐一掐咬一咬的,無非就是優勝劣汰。明爭暗鬥,權利相爭,暗地裡,說不定比那些個動物之間,還要殘酷,還要血腥。

至於,李辰翔是韜光養晦,如今成了太子的二皇子是鋒芒畢露,還有皇后嫡子的九皇子尚且年幼,他的母后卻已經在替他鋪路,又能怎樣?無非就是在那個世間最華美卻也最陰暗的皇宮裡,以命相搏。贏得,走上了那個至高位,隨之而來的卻只有高處不勝寒的永世寂寞,輸得,丟了身家性命,或者,一方小院,圈禁一生。

沉吟片刻,顧一北眉眼微彎,終究是沒有接李辰翔的話,故作不知的笑道:“一北只是個商人,想要的,自然是生意興隆了!”

李辰翔看向她的眼睛裡,光影沉暗,雖是在笑,卻偏得讓人心底發寒。顧一北隨意的轉過頭去,不去看向他的眼睛,而是看向滿園梨花杏花,微風輕輕,卻也能吹落幾朵,顧一北伸出手去,抓住一朵小小的白花。

看到她素色衣袖裡纖細的手腕,明晰的淡青色血管,李辰翔突然有些出神。

他早就知道顧一北從來多病,身體瘦弱。卻從來不曾想到,就如此刻一般,那人在淺淺的微笑,一片月色間,有些朦朧的清影,竟彷彿抓不住一般,不知何時,就隨那落下的梨花一般,安安靜靜的飄散了。

“殿下!”突然有人出現,打斷了剛剛兩人間的靜默,秦昱彎下腰見過禮後,湊到李辰翔耳畔輕言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