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眼中的淚流了下來,緊緊抓著玉兒的手:“表妹,謝謝你!”

玉兒搖頭:“說這話,就見外了,若有一天,我求上你的門兒,你難道會不幫我?咱們以心換心,這話,以後可不能說了。”

雪梅一邊拿帕子擦淨臉上的淚,一邊點頭。

玉兒回身對薩娜道:“回去有不順心的只管來找安布,安布給你撐腰。”薩娜現在需要的,就是一個給她撐腰的吧!

薩娜跪在地上給玉兒磕頭,“安布!”

玉兒扶起她:“我知道,你要不磕了這個頭,心裡指定覺得過不去,現在既磕了,就要想著我是你的安布,不用見外。有些事兒,你額娘有顧忌,你安布我可沒顧忌,只管來找我,好孩子,乖!別怕!”

坐在貝勒夫人才能坐的馬車上,雪梅嘆口氣:“你安布這是擔心我們回鈕祜祿府被人白眼相看呢,用她的馬車送我們是告訴鈕祜祿府我們後面有她呢。薩娜啊,我可憐的女兒,當初額娘瞎了眼看上薩克達家,才讓你遭了這罪。”

薩娜恍惚道:“額娘,女兒知道,你都是為了女兒好,誰能想到堂嬸會騙咱們呢?當初她把薩克達家誇得多好!額娘,這就是命!”

雪梅擦掉臉上的淚,冷笑道:“命?女兒,你的命不差!你安布可是在太后面前為你求了恩,以後,你的夫婿由太后親指,女兒,你的命不差!咱現在不能回報你安布,你把你安布這恩記在心裡,以後,便是報不到你安布身上,她的兒子、孫子、曾孫……咱總有機會把這恩報了的。”

薩娜昨兒經她額娘勸了一晚,也知道不嫁是不行的,點了點頭,“額娘,我記著呢,安布家的兒孫都會顯赫,女兒興許出不上大力,但一些小力總能出的,女兒會記著安布的恩的。”

雪梅嘆口氣:“你這回能死裡逃生,全靠了你安布的勢,額娘當初教你的,你以後不可忘了,咱們沒你安布的命好,咱們只能靠自己掙,當借勢的時候,你要借勢;當服軟的時候,你再服軟!”

薩娜道:“額娘,我一直沒忘呢。”

不說四角皂緣、皂幃的朱輪車在鈕祜祿府引起的暗流為薩娜擋掉了多少風刀霜劍。便是聽到一些訊息的鈕祜祿家的老太太,對於曾孫女被從夫家接回一事也改了態度,待回家的曾孫女態度也算和藹。是呀,這車駕,是貝勒夫人的呢!瓜爾佳氏的表妹和她感情很好啊,這樣就好,以後有個萬一,不也能借上這勢嗎?莊親王爺就一個兒子,瓜爾佳氏這個表妹將來可是實打實的親王福晉呀,這門兒親戚,以後要常來往!

沒兩天,薩克達明安寵妾滅妻一案審結,報到皇帝那兒。素來仁厚的皇帝,這次手一點兒沒軟。平日刑部報上來的,他看著情況還給減減刑,這次,他卻一點沒減,還添了句:從重處治,以正綱常。

皇帝都讓從重了,下面的人自不會手軟,因為縱妾毒害嫡妻,加上薩克達明安貪墨一千兩銀子,薩克達明安被下了監,杖五十,刑五年。貪墨的銀兩被要求退回。薩克達明安被皇上親旨與嫡妻和離,退回嫡妻所有的嫁妝,賠銀一千兩以做鈕祜祿氏養護被損的身體所用。

薩克達太太郭絡羅氏因不知情,免於處罰,只是她虐待兒媳不慈一事被皇帝責令每日抄寫《女誡》一遍,抄滿一年。

薩克達明安的小妾童氏毒害主母,杖五十,下監待秋後處斬。有孕的童氏在堂上被扒光了打得流了產,那看刑的都道,怪道迷得一個八品的官兒亂了神智,這屁股,又肥又白,只是這一通打下來,卻爛得跟那掉地上還被人踩了一腳的爛桃子似的,再不能看了!

下了女監的童氏,可遭了罪了。

這個時代的女監,可沒有一點兒人權,一個女人,只要你進了監,就說明你再沒清白可言了!

女犯,一般都交由衙門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