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管不好家,有那貪婪的奴才知道你這樣的性情,豈非要乘機貪利?八堂弟妹,以後你可得謹慎點兒才好呢。”

郭絡羅氏咬牙,這該死的伊拉哩氏,居然說她不會管家,作為嫡妻,不會管家豈非是說自己做嫡妻不合格?

郭絡羅氏恨道:“那說話的是我小姑,不是那些下賤的包衣奴才。”

玉兒點頭,不再說話。

郭絡羅氏看她雲淡風輕彷彿什麼也沒幹過的樣子,恨得幾乎吐血,這伊拉哩氏,誰說她憨?她壞著呢,這一下把自己推到所有人眼前了。

太后嘆口氣,“老八家的,掌家的輕聽輕信確是不妥當,這事兒原是你不對,你先前說這明安孝順,可現在看,卻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這便是你被哄了。”

郭絡羅氏低頭道:“孫媳婦知錯了。只是皇瑪姆,要不要把小姑與明安招來問問,也不能只聽奴才的供狀不是,豈知那些奴才沒有因為平日管束太嚴乘機誣告的?”

四阿哥冷聲道:“八弟妹這是疑我與十弟連真假也分不清不成?”若是老十沒去,郭絡羅氏是不是還得說奴才是屈打成招的?

郭絡羅氏乾笑道:“弟媳絕無此意,只是,奴才也不能全知道主子的心思不是,問問總是更妥當吧。”

小姑與明安再蠢,總能找著為自己減輕罪責的理由的,以現在四阿哥交給皇帝的供狀,處處顯著自己家的人德行敗壞,居然全無一點可取之處,這怎麼能成!

太后與皇帝對視一眼,點頭道:“是得聽聽那母子倆怎麼說。”

十阿哥呵呵笑道:“皇瑪姆,事兒還真巧了,和四哥回宮前,孫兒見那個薩克達太太正好訪友回來,便著人把她一起帶回來了,皇瑪姆要召見她嗎?”

皇太后笑道:“你倒難得機靈一回。”

十阿哥嘿嘿地笑,當時他四哥還反對呢,說那老女人是敕命的八品孺人,不能隨便輕辱。什麼玩意,一個八品末流小官兒家的,犯了這事兒,眼見著敕命就要沒了,還顧忌什麼呢,於是他便一力主張帶了回來了,看吧,現在不就用上了!

皇帝看自己那素來霸道的十兒子一眼,也沒說什麼,問四阿哥道:“那個薩克達明安在哪兒供職?”

“回皇阿瑪話,薩克達明安在戶部做八品的筆帖士。”

皇帝道:“李德全,著人把那個薩克達明安與他娘一起傳進來。”

“嗻!”

皇帝看看郭絡羅氏,想了想:“老八管著戶部,把他也叫來吧。”

八阿哥早得著訊息,自家的女人與伊拉哩氏在慈寧宮又頂上了,很是無奈。他自己的妻子他當然瞭解,必是抓著伊拉哩氏的把柄,想把她如別家的宗室一樣踩下去,只是,這個伊拉哩氏不知是不是真的傻人有傻福,次次皆未讓妻子如願,也因此,倔強的妻子便越是想要打壓她,這次,不知又是什麼事兒!

妻子對自己倒確是真心,只是卻缺了太子妃的大氣,四嫂的溫潤,平日於外事上倒對自己確有幫助,只是,這內事上……

八阿哥也知道自己興許是強求了,只是,他偶爾也會想,如果妻子性子不這麼強硬,自己在宗室皇子們中間是否會更得人緣!

八阿哥自嘲一笑,郭絡羅氏在安親王跟前長大,更擅長的倒是官場的勾心鬥角、利益交換的事兒,若是在唐朝,興許她還能左右逢源,有所作為,只是,在本朝,她卻只能在後面幫襯著自己了!

八阿哥對於妻子是又愛又無奈,她要強的性子也不是錯,他自己其實也想讓皇阿瑪看到他的優秀,只是,皇阿瑪確實是喜歡辦事精明的兒子沒錯,卻顯然更喜歡女子溫馴一些,憨純一些的,比如平和淡雅的德妃,比如自己那個溫柔似水的額娘,比如沒有許多心眼兒的宜妃,比如那個伊拉哩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