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神深沉地看著火銃半晌,嘆口氣,著李德全收了起來。

288 為子

甲午;上諭兵部鳥槍等火器;祗當用於搜獵行陣之間。此外一應旗下民間不得擅用,著嚴行禁止。

弘普擺弄著手上的火銃;想得有些出神。

啪!

身上突然的一巴掌,驚得弘普打了個哆嗦。

“兒子;又在琢磨什麼呢?你老子我來了都不知道起身問安。”

弘普無奈起身。

“阿瑪安。”

雅爾哈齊搬了把椅子放在弘普的椅子旁邊;一手搭在弘普肩上,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弘普身上。

“來,兒子,說說;有什麼想不明白的,阿瑪告訴你。”

弘普掙了掙;無奈人小體弱,對上五大三粗的雅爾哈齊,無異於蜉蝣撼樹,什麼作用也起不了,無法,只能開口求饒:“阿瑪,你好重,你坐好,要不我一會兒去告訴額娘,你又欺負我。”

雅爾哈齊聽了這話,惱了,使勁兒往弘普身上一壓,壓得弘普“叭”一下趴在了桌子上,看著兒子臉貼在桌上被壓扁的樣子,雅爾哈齊覺著滿意了,方才在椅子上坐正。

“臭小子,打小就只知道告狀。”

弘普從桌子上爬起來坐好後看他阿瑪一眼:“告狀好用。”

雅爾哈齊看著眼氣,啪,又照著弘普的背拍了一巴掌:“先前在想什麼?”

弘普的臉抽了抽,這一巴掌,比先前那下可重,小心眼兒的阿瑪,仗著力氣大欺負兒子的厚臉皮阿瑪……

“兒子?”

弘普無奈,父親的關愛,他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兒子在想火銃的事兒。”

雅爾哈齊聽到兒子提火銃,眯了眯眼,“怎麼?皇上不讓在旗下民間使用,你還是可以用的嘛。咱是什麼人家,這點兒特權還是有的,這有什麼可想的?”

弘普道:“我在想,八堂叔得了那麼精緻的火銃,為什麼不獻給汗瑪法,卻轉了好些彎,送到太子手裡?他自己獻給汗瑪法,汗瑪法肯定高興,這也是孝心不是,怎麼倒送到了太子爺手裡?八堂叔打的什麼主意?”

雅爾哈齊摸摸兒子的小腦袋:“你對於人心,還是知道的太少。今兒阿瑪和你說說吧。”

弘普正襟危坐,表情端肅,等著他阿瑪給他上課。雅爾哈齊看著兒子的神情跟四兄倒似一個模子出來的,一時生氣,一巴掌又把兒子拍歪了。

“行了,別成日學得跟你四堂伯似的,看得人累得慌。”

弘普的嘴角抽了抽,“兒子這樣坐著舒服。”

雅爾哈齊一手按在兒子肩上,一手拍著兒子的背:“腰,腰別這麼僵,唉呀,這成日繃著,多累呀,來,你的腰可以跟別人一樣彎一下嘛,對,對,對著你老子我,你還敢硬骨頭,怎麼,表現你的傲氣還是傲骨?到了你老子面前,你是兒子,你就得,對,行,就這樣。”

弘普想哭,這個找著碴兒欺負他的,是他的阿瑪,他是兒子,只能受著。

雅爾哈齊眼帶笑意看著被自己擺成一個小老頭造型的兒子,滿意道:“這樣很好嘛,就這樣,兒子,你要這樣坐著等阿瑪把話說完,若不然,阿瑪就再給你換一個造型。”

弘普木著臉:“兒子知道了。”

他為什麼這麼苦命,為什麼他阿瑪越活越不靠譜?

雅爾哈齊看著兒子的樣子,肩膀抖了兩下,壓下笑意。

“好,咱們說火銃的事兒。”

弘普抬眼看著他阿瑪。

雅爾哈齊嘴角一翹,眼睛一眯,“好東西,按理,總應該先獻給皇上的,可是,老八就繞了彎的先送到了太子手裡。為什麼?為的,是加重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