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年,禮部奏祭奉先殿儀注,太子拜褥置檻內,皇上諭尚沙穆哈移設檻外,沙穆哈請旨記檔,上命奪沙穆哈官。”

玉兒正想象兒子不孝呢,被丈夫把心神又拉了回來,“這個沙穆哈真冤,他怕太子,要求記檔,皇上就把他的官兒給奪了?”

雅爾哈齊輕笑著親親媳婦兒的小臉兒,“可不就是!以太子之驕縱,禮部把他的拜褥移到檻外,定會記仇,皇上之明,怎麼會不知道呢?不當面諭示太子,卻嚴處禮臣,使太子聞之,父子之間,過存形跡。”

玉兒嘆氣,天家父子,真麻煩呀。連說個話,也不說透,偏要透過處置下面的人來表示不滿。

“三十四年,冊太子妃後,皇上徵葛爾丹,太子開始監國,三十六年皇上行兵寧夏,仍命太子守。有人傳閒話到皇上耳邊,說:‘大子暱比匪人,素行遂變。’皇上回到京師,捉了太子左右的用事之人法辦,自此皇上對太子的眷愛漸替漸衰。”

玉兒想起皇子們的奪嫡,她以前只當是下面的皇子們做了手腳才讓太子被廢的,現在看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皇帝,太子的關係日漸疏遠,皇帝不讓人嚴厲教導太子歸正他的言行,太子任性驕縱而不知收斂,下面的皇子們個個緊盯著太子,引著太子犯錯或是等著他錯了就捅出去,最後,皇上對太子徹底失望,再加上導火索一燃,才終於鬧出廢太子的事吧!

唉,誰都有錯,誰也逃不過去。嘆口氣,這事兒,真糟心。

真奇怪,皇帝為什麼不找老師好好教太子呢?雖然她知道,從皇帝到下面的八旗勳貴,個個把教導的老師看成教匠,不是特別敬畏,只是難道皇帝認為,太子會像他一樣,不需人督促,也會好好自己用功,自學成才?可皇帝當年內憂外患,和太子現在的情形不太一樣吧?

反過來想,太子還是不如皇帝吧,太子既知下面的弟弟們日益長大,應該更努力才是呀,可他偏不,估計太子是認為這皇位天經地義就應該是他的,從沒想過會有被廢的一天,所以,才放鬆了警惕,放鬆了對自己的要求,由著性子過日子。反正,不論怎麼樣,這天下以後都是他的,他自然是怎麼輕鬆怎麼過,怎麼自在怎麼來的。

唉,所以說,人要惜福嘛,太子就是不珍惜自己擁有的,才最後被廢了!

“這些事兒你怎麼這麼清楚?二十五年,我那年才出生呢,你也不過幾歲吧。”難道姓愛新覺羅的,就特別精?

雅爾哈齊道:“你忘了,我先前是貝子,成婚前又授了貝勒的爵,這該有的屬官也都有,找來的幕僚自然會幫我參贊,許多事,自有下面的人收集分析資訊,我只需動動腦子,把一些只有少數人知道的事連一起想想就能看清楚很多問題了。”

何著,不只四阿哥有戴鐸、鄔思道之類的謀士,別人家也有呀!

玉兒興奮了,“啊,你身邊有很厲害的謀士嗎?誰呀,我見過沒有。”孔明型的人物呀,玉兒哈呀!

雅爾哈齊失笑:“成天見著我這個主子你不興奮,說到一些個下面的人你倒一幅看到大人物的興奮樣子,媳婦兒,你是不是太沒把我放在眼裡了?”

“啊?”玉兒傻眼,“你是個大人物嗎?天天和我睡一張床,睡覺會流口水、打呼嚕、放屁、磨牙、說夢話的男人,然是個大人物嗎?”

224 坦城

雅爾哈齊聽了玉兒的話恨得不行,他的睡相怎麼可能這麼不雅?這個女人,故意氣他的吧?按著那讓人又惱又愛的小嘴兒就是一頓狂親,直親到那個女人親口承認他是個大人物,才鬆開了壓制。

玉兒得到自由,一下滾到一邊,暈紅著臉警戒道:“你離我遠點兒。”

媳婦兒不這樣,雅爾哈齊也就罷了,媳婦兒一幅小兔子豎著耳朵隨時準備逃跑的樣子倒勾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