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力氣回去鎖門了。

接著她又想到,即使她不鎖門,恐怕也不會有人去她家偷東西吧?鎮上的人都覺得她是個掃把星,剋死了親爸親媽不算,就連後爸也剋死了,誰會去她們家偷東西,小偷也害怕惹上晦氣。

她一個人茫然無助地走著,肚子不時咕咕叫兩聲,那聲音令她覺得更餓了,她索性坐在馬路邊上。

或許是她髒兮兮的臉,加上被血漬弄得黑紅的衣服又沾滿了土,所以路過的人自然就把她當成乞丐了。

她沒有開口,但路過的人一個個都避若蛇蠍,繞道走,生怕她開口乞討。

坐了好久好久,久到她以為她都已經餓死了,終於過來一個老女人,那女人滿臉皺紋,穿著很樸素的藍布衣裳,她走到她面前,輕輕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髮,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一角錢,塞進了她的手裡。

“唉,可憐的娃,下輩子投個好胎,別再受罪了。”她慢悠悠地說了句,然後轉身走了。

那一天起,她成了一個真正的乞丐,她開始學習如何乞討,如何博取善良的人的同情,她活得慢慢不那麼苦了。

但是沒有人知道,她內心深處,根本不想做一個乞丐,她想做個堂堂正正的人,穿著體面的衣服,光明正大走過每一條大街小巷。

現在,她的願望就在咫尺之遙,之遙她透過了訓練,她就能夠活得軍官頭銜,從此成為一名受人尊敬女軍官。

可是,這一刻,她在心裡默默祈禱,只要能夠讓腳下這個男人活過來,她寧願再去做乞丐。

他的身體好燙,毒素還在他體內肆虐,但是她卻毫無辦法。這裡是熱帶叢林,溫度總在26度和30度之間,這裡沒有冰塊,有的只是蚊蟲和各種毒物。

尉遲芬芳忍不住掉下眼淚,很多年都沒掉過眼淚了。打從她成為一個真正的乞丐起,除了欺騙別人的同情時,她會掉眼淚,其他任何時候,哪怕她生病了,或者捱餓,甚至於捱打,被狗咬,她都沒有掉過眼淚。

但是現在,她真的很傷心。她無法眼睜睜看著這個真正意義上的同伴死去,她必須想辦法!

想起從前不知在哪裡聽說過的,高燒不退可以放血,她決定試一試,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萬一治不好你,邢軍生,你做了鬼也別怪我,我真的盡力了。她絕望地想。

取出鋼絲牙,找到帶鋼爪那一端,用力把鋼爪刺進了他被咬到的傷口處,那裡還是一片青黑,她弄破傷口,用力往外擠血。

擠出來的血開始有些發黑,漸漸地,血變得鮮紅了。

周圍有蚊蟲瘋狂地叫囂,大概是嗅到了血的味道。

你們這些吸血鬼,他的血液裡都有毒了,你們還不肯放過他麼?她憤憤地想著,隨手拍死一隻蚊子。

忽然,她的腦袋裡靈光一閃!

螞蝗,對,螞蝗!她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可以用螞蝗來吸食他體內的毒血,這樣他的毒或許有希望能解。

她繼續往外擠血,周圍的溼地裡,螞蝗嗅到了血的味道,紛紛爬了過來,她把邢軍生放在地上,用布包裹好他的頭,怕螞蝗鑽到他的耳朵裡,然後,她就坐在一旁,任由那些小型吸血鬼爬到了他的身體上。

很快就有幾隻螞蝗抽搐著,死在了他的身體上,但是其餘的螞蝗,還是前赴後繼的吸血。

她對於這種生物的愚蠢真是忍不住感嘆,如果是人,看到同伴死去,逃命都來不及吧?

當邢軍生身上趟著十幾只螞蝗,剩下的螞蝗繼續歡快地吸著血的時候,她明白,他的毒差不多清了。

她往他身上塗抹麝香草,那種怪異的味道,弄得螞蝗們實在呆不住了,加上它們也吸飽了血,一個個便從他身上爬開了。

尉遲芬芳想,